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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掘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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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鲁卓来眺望着孕妇所说的家乡,秋天的大自然界,却是一片凄凉的景象。农忙后的田野,一眼望去,光秃秃的。一只乌鸦飞来了,它在低空盘旋着,突然,它绝望地“哇—”的叫了一声飞走了。于是,一种惆怅的感觉向着大家的心头猛烈袭来,本就悲伤欲绝的大伙又被掀起了痛苦,更添加了一种无穷无尽的愁绪。

    按孕妇所指的家乡朝向,在住持慈安尼师指点下,大家挖好了墓穴,依尼师所定的吉时吉刻,将老太太下旷掩埋。

    刚安葬毕老太太,住持慈安尼师匆匆忙忙回去了,观音庵不能无人,大家都全部出来这么久,供奉给菩萨像的香火是不允许断,除非住持与尼姑全死绝。

    处优养尊的何静已经累得动不了,她瘫软地坐在地上,靠着坟包,闭上双眼,不停地长长的呼气和喘气。

    俩小姐妹和孕妇妈妈长跪在坟头上,已经哭得死去活来,安葬了老奶奶,唯一可依靠的亲人失去了,也就是说天塌了,从今以后,就剩下只有吃得做不得,只能等待食物来好好养胎的孕妇,以及像在鸟窝里、张开着大嘴、等待着妈妈觅食来喂养的小麻雀一样的小姐妹,她们以后的生活来源该从那里来?不能自食其力的她们好恨自己呀!在这宽宽敞敞的大千茫茫世界中,那里才有一块让她们躲藏、苟延喘喘的地方?她们那哀眉泪眼的脸一片茫然。

    只有苗鲁卓来和胖尼姑的体质还得行,她俩知道人的一辈子就只有死的这一次了,老太太在此一躺将会是千千万万年去,于是便不辞幸苦,窜坡钻山寻找石头,终于用竹杠抬来了几块青石板,她们用青石板在坟头精心地砌筑着,给老太太做了一个很好的墓门。

    秋天的黄昏,来得真快!在山野上,被日光蒸发的水雾,都还没有消散,太阳便匆匆的落到了西山。于是,在山谷中,便响起了秋蝉那衰弱的残声,那残声带着浓重的凉意,似乎在驱赶着哀伤的人道:回去吧!天马上就要黑了,难道你们也困了,也要陪伴老太太在此睡吗?

    正当,苗鲁卓来与胖尼收拾柴刀,锄头、铁铲等工具,何静在安慰和劝说迟迟不肯走、还在沉痛哀悼老太太的三娘女时,山下突然传来了相互追逐的脚步声,骂骂咧咧的吆喝声。

    只听得一人道:“公鸭嗓!你狗日的还在溪边喝水?我们都上了一个坡,你再不赶来,我们追寻不着超生犯,老子要你下岗的!”声音很熟悉,苗鲁卓来和大家随即想起,便是“杂种崽”龙虎和他的喽啰们。

    “龙头,不要开除我!我是昨晚穿衣服少,受风寒感冒了,我现在是头重脚轻,全身无力,口干舌燥得要命,我是实在没有办法呀!”

    “你公鸭嗓会是感冒吗?我看是在感酒了吧!我在开会时,经常告戒大家讲:午餐多吃饭少喝酒,你就是不听!古人说句什么话的,‘劝君莫吃卯时酒,昏昏沉沉醉到酉。’你看你,一见了酒就立场不坚定,搞贪污腐败,死喝烂喝。真的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现在看看你,昏昏沉沉不,醉到酉不?活该!”

    听到“杂种崽”龙虎的说话声越来越近了,大家都怕得缩成一团,上午被“杂种崽”踩头的、名叫带弟的小女孩,更怕得厉害,此时,她已经吓出了一裤子的尿。

    苗鲁卓来也被吓得左顾右看,无计可施,只得问肥尼姑道:“胖姐,这回死定了!怎么办?还有别的路可逃吗?”

    肥尼姑虽说没有被吓到,但她还是有些着急,地形熟悉的她很快就镇定了,她指着左边的茅草丛,对苗鲁卓来说道:“苗妹,快!把她们带进那蓬茂盛的茅草中躲避。”

    苗鲁卓来低着头,拉着俩小姐妹的手走在前面,何静扶着孕妇跟在后面。慌乱地躲进了茂密的茅草丛中。

    她们刚躲避好,只听公鸭嗓上气不接下气道:“哎呀!全身是汗,累死我!终于赶上你们了!”

    “全身出汗好!出汗能将你体内的酒精毒素排放,过一会儿,你就不再会昏昏沉沉的找水喝了,我最近一次警告你:中午吃饭时,见到酒千万不要贪污腐败了!”

    “哎呀!龙头,开玩笑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吧!我一不当官,二又不管经济,那来的贪污腐败?最多不就是个好酒贪杯罢了!我每次多喝一杯酒,您都大眼瞪小眼的盯着我,有您在一边,我连酒都不敢多贪喝一杯…”

    “好了,不要多话!依我看,下城,超生犯们是不敢去的。据那个光头母驴说,埋老太婆后才转来个多小时,决对是有鬼!现在肥婆在那里?肯定是送她们逃跑后,母秃驴才转回来的,根据她回观音庵的时间推断,超生犯是跑不了好远。从庵堂上山的路只有这一条,只要我们努力,绝对是抓获。”

    “龙头,快看呀!那肥婆秃驴扛着锄头、铁铲走下山来了!”

    “哈哈!发现肥婆就好办了,快点把肥婆给我抓起来!”

    “龙头,我们不敢!那肥婆有邪法。我们怕变成万麻子和您那样,被鬼上身的。”

    “怕什么邪法!我们是在做工作,在执法,执法属于是正法。邪不压正,懂吗?”

    听到“杂种崽”说的活后,苗鲁卓来很害怕,她和躲在草丛中的大家都十分担心,万一肥尼姑被抓了,安她个窝藏犯人,罚她的款,那该怎么办?

    只听肥尼姑问道:“你们要干啥子,警告你们,千万不要乱来!凭什么要抓我?”

    又听龙虎说道:“你把老太太她们几奶孙藏在那里去了?还有那只银手镯呢?拿出来,还给我!”

    “真的是冤枉呀,龙干部!银手镯不是被你们突击队员万麻子抢走了吧?被抢后,我就跑到我的厢房住宿躲去了,一直没有出来,你们在外面发生什么事,我都一点不知道。当时你在场难道你不知道?我又没有在场,你还有脸问我要,我向谁要去?至于孕妇和那两个小女孩,你们前脚去,她们就跟着逃走了吧!老太婆昏了时你们也知道,当时昏过后就再也不醒了。现在,我将尸体掩埋好后才回来到这里。”

    “不可能,这完全撒谎!那里会有这等事?走,带我们去看怎样回事,死要见尸,活要见人。带上锄头、铁铲去掘墓。”

    苗鲁卓来悄悄的拨开茅草,草丛中露出一条小缝。

    只见“杂种崽”龙虎的头上缠着绷带,像战场上的勇士冲在前面,他真的带着喽啰们掘坟来了!胖尼姑忧虑重重的跟在后面。

    “杂种崽”龙虎叫道:“动作迅速点,准备给我挖坟检查,是真不是假!”

    胖尼姑急忙跑过来,拦住他们求道:“我求你们了,饶了这可怜的老太婆吗!入土为安,死者为大吧!乱掘别人的坟要遭报应的.”

    “大家不要怕,什么是报应,现在是分山分田土到户,到夜晚悄悄盗墓致富的年代.那些农村出来的暴发户,有那几个不是盗墓发家?劳动致富那是骗人的,那只是个晃了,你看这些发财的富翁们,有谁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动变成?”

    听了龙虎的话后,喽啰们干劲十足,三下五除二,就把老太婆的挖出来了,打开篾席看,果真是。“杂种崽”和喽啰们如谢了气的皮球一样,失望极了,都心凉凉的意冷冷的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