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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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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原上的春日那般短暂,还未到一个月,天气就已经热了起来,草叶茂盛,牛羊满地悠闲的吃着草。

    小石子落在河水里溅起了涟漪,白桑坐在河边,马站在一旁帮白桑挡住了烈日,形成了一小片阴凉。马尾一扇一扇的,马头低下喝着河里的水。

    这匹马白桑给它起名赤纱,赤纱虽不大倒也聪明的很,还没有跟白桑太久,却通人性,总能知道白桑想要什么。现在白桑坐在河边不知道想什么,它从河里抬起头来,蹭了蹭主人的肩。白桑轻轻笑了,伸手拍了拍赤纱的头。

    她是有些难过,那天之后木塔就一直消沉着,葬礼上白桑遇见了她,想要和她说声对不起,她却没有理会白桑,径直离开了。

    “果然还是我的错。”白桑轻轻叹了一声,丢了手里的石子,站起来松开马鞍,给赤纱梳着毛。

    马蹄落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这个地方清净一般不会有什么人来,白桑好奇的抬起头,却看见楼破打马而来。男人骑在马上,威风凛凛,马踏草原过,惊起了草中的鸟。

    “你果然在这儿。”楼破远远看见了白桑,停住了马跳了下来,走到白桑身边笑着说道。

    “不在这里,我还能在哪儿?”白桑手中的动作没有停,淡淡的说道:“也不能总是在帐篷里,我也想出来走走。”

    那天之后,白桑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帐篷,楼破不放心她再出去,白桑也不敢再出去和其他人一起放牧,她害怕再次发生上次的事情,也害怕再一次碰到木塔。白桑突然怀念起了在万象寮的日子,每天白天进宫陪宁倩读书,下午回来训练其他侍卫,晚上和师兄巡逻,那样的日子虽然一成不变,却好过现在的无聊。

    “你是在怨我,不让你出去?”楼破微微蹙了一下眉看着白桑问道。

    上次白桑出去,他就一直不放心,果然没有过久小朵就哭着回来求助,那时候楼破整个心都揪成了一片,拿着刀就冲出了帐篷,只是一心想要救她,其他什么都没有想,他怕极了白桑出什么事。

    那天他把女人抱在怀里,看着女人身上的血,痛恨自己是这样无能,竟然让自己的女人伤成了这样。那天以后,楼破再也不敢让白桑离开帐篷。

    “没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白桑摇了摇头,没有抬头看向楼破,手中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她知道楼破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全,只是她也想做些什么,而不是呆在帐篷中,看着其他人都在忙碌着,自己却什么也帮不上他们,这种无力感才是让白桑难过的。

    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白桑一惊,诧异的侧过头看着把下巴搭在自己肩上的楼破。楼破侧过头,把头埋在白桑的颈间,闻着女人身上的气息,光是想起那天的场景就让楼破觉得心惊胆寒,要是晚了那么一瞬,现在自己怕是就再也看不见这个女人了。

    “阿破。”白桑没想到楼破会抱住自己,微微动了一下肩,唤着他的名字,不知应该做些什么。

    “下一次我去押送货物,你跟我一起去吧。”楼破突然说道,然后用那双漆黑的眸子看着白桑等着她的回答。

    没想到楼破会答应带自己出去,白桑急忙点了点头。要知道从上次宫雨离开之后,楼破连商道也禁止她去,每次白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楼破离开,多次希望能跟着他一起去却被严令禁止。

    “但是一切都要听我的,一定不能离开我。”楼破见白桑欣喜的样子也跟着笑了,但是还是假装严肃的嘱咐道。

    只要楼破肯带着白桑出去白桑就已经很开心了,自然点头答应了楼破的要求。楼破满意的笑了,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东西递到了白桑面前。白桑低头一看,却是上次和楼破一起去商道时看见的那个木偶。木偶做的精致,一样漆黑的眸子正看着白桑。

    “这是……”没想到会再一次看见这个木偶,白桑欣喜的回头看着楼破。

    “上次见你喜欢,后来我去找了很久也没有看到,就依样做了一个,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楼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说道。

    白桑拿着木偶动了动,突然笑了,狠狠的点了点头。那时候只是看着新鲜,之后就忘在了脑后,却没想到楼破记住了。

    “喜欢就好,从来没有做过这种玩意,怕你不喜欢。”楼破好像松了一口气,解释说道。

    “你已经送给了我这么多礼物了,我还什么也没有送给过你。”白桑抚摸着人偶,看向楼破蹙了眉说道。

    头上的木簪,身旁的赤纱,现在还有这个木偶,都是楼破送给她的。楼破总是记得住自己的喜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么想来,白桑才发现自己对楼破一点也不了解,相处了这么久,依然不知道楼破喜欢什么。

    “你就是最好的礼物了,除了你以外,我不需要其他任何礼物。”楼破看着白桑,一脸认真的说道。

    女人瞬间红了脸,掩饰一般的低下了头。心脏砰砰跳动着,白桑抿着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楼破。

    “你不用想那么多,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楼破看出了白桑窘迫,不禁说道。

    楼破知道白桑的想法,也从来没有逼迫过她什么。他很清楚自己的感情,从他遇见白桑的那一天他就明白了,这一世其他人都再也不会如他的眼。只是这些事情,都和白桑没有关系,白桑只需要好好活着,做着她想要做的事情,在他的保护下,开心的活着。

    “谢谢。”白桑的手捏紧了木偶,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身边男人对自己的好,白桑都知道,也都记得,只是现在白桑心很乱,在万象寮的时候,白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自己远离万象寮的众人,以公主的身份远嫁到千戎和亲。她忘不掉从前的日子,洛安臣的身影偶尔还会出现在眼前。

    看着面前的白桑又一次陷入沉默,楼破突然拉住了白桑的手,白桑抬起头,用水汪汪是眼睛看着他。楼破闭上了眼睛,薄唇一点一点靠近白桑。

    远远的有人过来,马警觉的抬起头来。木左从营地的方向过来,看见楼破勒住了马,听见有人过来,白桑急忙推开了楼破,躲到了一边。

    “阿破,大哥和嫂子来了,现在正在营地里等你回去。”木左跃下马,对楼破说道,越说声音越小。

    这两个人一个人满脸通红的躲在马的后面,另一个人一脸怒容的看着匆匆而来的木左。

    “怎么了?”木左看着两个人,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哥怎么过来了。”楼破听见楼继来的消息,急忙询问道。

    白桑也好奇的抬起头看着木左,自从上次一别,就再也没有见过楼继了,而且白桑还从来没有见过楼破的大嫂,很是好奇。

    “今天是你的生辰,大哥说过来为你庆生。”木左好像忘了刚才的情况,回想着楼继说的话回答道。

    “今天是你的生辰?”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白桑皱了一下眉,回头看向楼破,惊讶的询问道。

    楼破点点头,已经率先上了马,对还在马下的白桑的伸出了手。白桑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一旁的木左,握住了楼破的手,大手用力拉着女人上了马。一旁的木左牵过了赤纱,也翻身落在了自己的马上。

    “坐稳了吗?”楼破搂着白桑的腰,另一只手握着缰绳,低头询问道。

    看见白桑点头,楼破一用力,马儿飞奔了起来。夏季温柔的风吹在脸上,很舒服。白桑惬意的坐在马上,又想起了刚刚木左说的事。

    “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今天就是你的生辰。”白桑抬起头突然说道。

    现在再准备什么都来不及了,白桑有些埋怨楼破为什么没有早一些告诉她这件事情。

    身后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搂着白桑的手收紧,才缓缓说道:“不是没有告诉你,而是我从来不过。”

    没想到是这样的,白桑诧异回过头看着楼破,楼破神情严肃的看着前方,喉结微微动了动。

    “我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而亡,我不想庆祝生辰,也是对我母亲的尊重。”楼破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白桑。

    小手微微收紧了一下,白桑突然沉默了,无端说起这样的伤心事,无论是谁都不会好过吧。

    “对不起。”白桑低下了头轻轻说道:“我没想到是这样。”

    “没什么,是我自己没有告诉你。”楼破轻轻笑了,搂着白桑的身体,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继续说道:“以后,其他事情我也会慢慢告诉你,可以吗?”

    点点头,白桑放松下来,靠在男人的胸膛上,抬头看着男人的侧脸说道:“一言为定,你一定要都告诉我,绝对不能反悔。”

    白桑希望可以对楼破多一些了解,她不想再像这一次这样手足无措。

    “嗯,一言为定。”楼破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宠溺。

    前面已经可以看到营地的影子,楼破加快了马速。白桑闭上了眼,靠在楼破怀里,唇角勾起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