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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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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连才的老婆得意了两天之后又开始骂他不中用。

    起因是这样的,今天早上,连才婆娘涂脂抹粉之后,准备去村东老王家里串门,听说这两天老王的媳妇从城里学会了织毛衣,拿着几大团儿毛线回来了,村子里的媳妇们全都跑到她那里学习。连才婆娘听说了这件事儿,正好赶上这几天因为打跑了怪人的事情,连才在村子里出了名气,连才婆娘怎么会不去显摆显摆呢

    连才老婆哼着小曲儿扭动着腰肢来到了老王家里,站在土墙外头就能听见屋子里传来的婆娘们的笑声。连才婆娘站在门口,扶了扶自己刚刚弄好的头发,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屋子里热闹极了,得有六七个人,坐在炕上,看着老王婆娘的一双灵巧的手指拿着两根细细的竹签子,将一根根颜色各异的线挑来挑去,不一会儿,这些线就交织成了一块毛衣的雏形,上头还有一朵非常好看的花儿。

    “哎呦呦,王大妹子真是心灵手巧呦”连才婆娘一进屋子,其他媳妇就赶紧让座,全都七嘴八舌地询问起连才打怪人的故事。

    老王婆娘一看这架势,抢了自己的风头,脸上现出了不高兴的神色,于是说道:“这大热天,屋子里挤着怪难受的,我们还是到院子里吧,凉快些”

    众婆娘来到了院子里,各自搬了小板凳围坐在老王媳妇和连才婆娘身边,连才婆娘就绘声绘色的描述其张连才勇斗怪人的故事,说的好像她自己就在当场似的。老王媳妇对此嗤之以鼻,自顾自织着毛衣。

    连才婆娘在老王家里呆到了大中午才回家,回到家里,看到张连才仍然躺在院子的躺椅上抽着烟,哼着小曲儿。连才婆娘最近一直听着这个东西哼着莫名的歌儿,自己个儿从来都没有听过,一琢磨肯定是在镇上学来的。之前听赵大胆儿吹过牛逼,说镇上有啥玩意儿歌舞厅,男男女女大晚上吃了饭没事儿到里头去跳舞。连才婆娘细细琢磨,张连才这个没用的东西肯定也去过舞厅,要不然怎么会学来这些没听过的歌

    连才婆娘越想越生气,可是自己不也趁着他出去挣钱的时候和赵大胆儿那个啥嘛连才婆娘这么想着,气也就消了不少,走进院子里,踢了张连才一脚,骂道:“干啥啊,做饭去”然后一扭头,竖立着头发进屋去了。

    张连才往地上吐了一口痰,看着自己媳妇圆滚滚的屁股,脑子里突然窜出了臭娘们儿被赵大胆儿压在炕上的情景。张连才在心里臭骂了一句,进到小配房里做饭去了。张连才在自家院墙外头抱了一大捆秫秸杆儿,正好撞见村头李老三从地里回来。

    李老三扛着镐头,看到张连才抱秫秸杆做饭,笑嘻嘻的问道:“哟,这不是我们的大英雄吗怎么大英雄还亲自做饭啊你媳妇呢”

    “滚”张连才本来就没好气,见到李老三欠揍的样子,正好说到了他的痛楚,骂了一句,扭头进了院子。剩下李老三莫名其妙自己嘀咕几句讪讪的离开了。

    张连才进到配房里,把秫秸杆扔在灶火旁边,越想越不对劲儿。憋着一肚子气生火做饭,蹲在灶火旁边,看着跳动的火苗子,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刚才的那幅画面。自己的婆娘搔首弄姿,被赵大胆儿压在炕上

    “草拟吗”

    张连才大骂了一句,一个跨步冲出了配房,向着正房里屋走去。不一会儿,屋子里传来了连才婆娘的惊叫声。

    “没用的东西,你要干啥,大白天的,你这是要干啥”

    “臭娘们儿”张连才痛骂着,顺手啪的一下扇在了连才婆娘的脸上,连才婆娘嘴角瞬间流出鲜血来,一头栽倒在了炕上。

    “没用的东西,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张连才没等婆娘从炕上爬起来,就扑了上去

    张连才兴奋地蠕动,马上就要到关键时刻的时候,抬起头来看了一下身下的婆娘,张连才吓了一大跳。他惊叫一声,从女人体内出来,从炕上掉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连才脸色下的惨白。此时,炕上的女人缓缓地坐了起来,脸上面无表情,就连样子也发生了变化。竟然是村长他们第一次进山的时候,在山中遇见的白衣女僵尸

    “兰花,你,你,你怎么”张连才吓得失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果然还认识我”炕上的红果女人嘴里发出机械的声音。

    “不可能,不可能,我刚才明明”张连才四下乱看,发现屋子里并没有自己的老婆,他记得刚才明明是自己生气把自己的婆娘按在炕上,怎么现在

    “来啊,连才,为什么停下来,你忘记那天夜里,在义庄”

    “你够了”张连才捂着耳朵大叫一声,从地上窜起来,一把将炕上的女人也在身下,双手死死扼住她的喉咙,直到女人满脸涨红,双眼吐出,一点气息都没有了,张连才才跌跌撞撞下了炕。他喘着粗气,愣愣地站在屋子的地上,一股浓烟从外间屋窜了进来。

    “咳咳咳咳”张连才被呛得咳嗽起来,下意识回头一瞧,炕上躺着的居然是自己的老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连才惊愕了一下,转而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手舞足蹈。

    “着火了,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连才隔壁家的人叫喊着,不一会儿,一大群村民围了上来,大家一块帮忙,终于把火扑灭了。几个男人往身上倒了水,冲进屋子里,几分钟之后,全都冲了出来,站在院子里呕吐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其中一个男人才说:“都烧焦了,俩人都死了”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起火了”

    村民们站在连才家门口议论着。这时候,闻讯的村长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张狗儿夫妻俩也跑过来了。张狗儿愣愣地站在门口,看着仍然冒着浓烟的大哥家的房子,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张狗儿婆娘推了推他,他都没有反应。

    李村长眉头紧皱,回头走到张狗儿身边说:“节哀顺变,赶紧操办操办吧,这事儿我看不太吉利”

    张狗儿像是压根儿就没听见李村长说的话,茫然点了点头,转身一个人离开了。张狗儿的婆娘追上去拉住他,“你去哪,这不是回家的方向”

    张狗儿甩开自己的婆娘,“我去找翠凤”

    其他村民看着张狗儿双目无神的样子,都在小声议论着,说张家这是怎么了,连番遭遇横祸。又有人说,这是张连才惹怒了怪人,怪人的阴魂来报复了,烧死了张连才,抓走了翠凤,现在张狗儿也被逼疯了。李村长把其他村民驱散了,让邻居几个人在张连才家里帮忙收拾一下。

    温辉和杜迁雨站在远处的树荫下,全都是眉头紧皱。

    “这两天,婷婷从李老汉家里查到了一些消息,李老太婆提到过十八年前的一件事儿,但具体情况也没说清楚,李老太婆好像对于那事儿很忌讳。我觉得肯定和怪人有很大的关系”杜迁雨推断,由于腿伤没有完全康复,他一只手撑着树干。

    温辉蹲下身去,抓起一把草扔进了河中,说:“太邪门了。怪人明明已经被赶进山了,光天化日,他不可能逃过村民的耳目跑到张连才家里放火。难道怪人还有帮手”他回头瞅了一眼杜迁雨,见他不说话,然后回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张连才家门口,李村长拄着拐杖正望向他们俩。

    “吗的,一定要挖出十八年前那件事儿”杜迁雨轻声说。

    温辉起身,扶着杜迁雨往张狗儿家里走去。俩人回到狗儿家,屋子里除了王博强和其他三个女生,狗儿大叔和狗儿大婶都不在。几个人自己煮了饭菜,坐在院子里吃了起来。吃完午饭,胡静和黄玉梅进屋休息。这两天黄玉梅总是懒懒的,一点精神都么有。张婷婷吃晚饭,跟杜迁雨说要去村长家里继续打听消息,就走了。王博强觉得百无聊赖,回屋玩手机游戏。

    温辉和杜迁雨坐在院子里,看着几只鸡鸭在院子里找虫子吃。院子角落堆放着做饭用的秫秸杆,里头时不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老鼠闻到饭香味儿,出来活动了。小狗儿听到动静,跑过去汪汪叫着。

    “我这两天躺在床上,总是想起在树林子里遇到的那个女僵尸,”杜迁雨打破了沉默,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村长第一次看到她时的表情”

    温辉回忆着,点点头说:“并不全都是害怕”

    “你也这么觉得是吧,”杜迁雨也点头说:“嗯,不如我们去打听打听关于女僵尸的传闻,最好找出她的坟才好”

    “我也正是这么想的,但是,村子里的人好像对此都不愿提及。”

    “越是这样,越是说明此时十分的可疑”

    “那找谁呢”

    “你还记得经常坐在村头听大家聊天却又不说话的瞎子老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