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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自由和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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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是周末,张铭回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休息日。不过受制于万恶的应试教育,附中初三的学生们还是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学校补课。

    教委当然是明令禁止这种“不利于学生身心健康成长”的行为。领导说要让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才能做祖国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合格接班人。然后各个学校继续补课。

    “都打起精神来,看看你们一个个这懒散的样子。”老周在讲台上用教鞭狠狠敲着桌子,恨铁不成钢,“都是初三的人了,明年就要参加中考了其他学校的毕业年级哪里还有什么双休看看人家二中,从初二开始就一个月只放一天假。你们到现在为止,每周只补半天课,竟然还有人去电视台举报,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等明年中考成绩下来,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老周想到几周前的那次电视台突袭就满脸的不痛快。

    初三上学期开学伊始,年级组就和各班家长委员会商定,每周六补一天课,学生们每人缴纳少许费用。本来按照家长们的想法,恨不得周末两天全都上课才好,但是年级组长优雅地拒绝了家长们的要求:“我们附中是提倡素质教育的学校,高三的学生都不过只补半天课。现在我们初三补一天,在附中已经是破天荒了,要是被常校长知道我是要挨批评的。”

    在补课方面,学生的立场和老师家长永远是相反的,附中的学生觉得二中那种搞法完全是灭绝人性,正确的做法是一天的课都不要补。再加上常校长一天到晚在学校里宣称要培养有健全人格和独立思考能力的学生,年级几个活跃分子合计要独立思考一把,于是就在国庆假期补课前一天晚上打电话到电视台举报某重点中学顶风作案,占用假期给学生补课。

    记者第二天来到学校采访。1999年还不流行暗访,湘南卫视的几个记者扛着摄像机满楼道追着年级组长问:“杜老师,您知道教委明令禁止补课吗”

    这事儿最后让附中动用影响力给压了下去,没有在电视台播出,家长委员会主动出来顶锅说补课是在年级组强烈反对下自行组织的。常楚生很恼火,觉得这是初三年级组赤裸裸给了他这个素质教育倡导者一巴掌。揣摩上意的教务处在国庆后假期后马上用口头通知的方式通知各年级组,非毕业年级一律严禁补课,毕业年级周末补课每周不得超过半天,黄金周期间补课每次不得超过两天,寒暑假补课不得超过假期的三分之一。

    半天的补课时间,张铭没有再去招惹言蓉,一个人坐在座位上老老实实地看书。下周就段考了,重生后他还没有正儿八经看一遍教科书呢,必须要抓紧时间扫一遍以确保万无一失。

    张铭翻书的速度很快,不时还停下来找出几道老师重点标准的难题皱着眉想一想。一切都非常简单,初中的知识对他毫无难度可言,张铭觉得段考第一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接下来是不是应该找几本高中奥赛方面的书好好补一补,前世初三参加希望杯的全国决赛他并没有取得太好的成绩,这一次真想试试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当张铭顺利复习过所有的课本和习题,舒畅地伸了个懒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节课结束了。第三节是蔡老师的英语课,张铭决定要做点什么来打发时间顺便加速自己掘金的速度。

    拿出钢笔,铺好一叠新的作文纸,张铭在第一行写下了三个大字:悟空传。

    赵圆看着看着自己的同桌在整个英语课上一直在埋头写作文,下课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道:“张铭,你刚才在写什么啊。”

    “哦,没什么,我在复习作文。”张铭顺口开始胡诌

    “作文怎么复习啊,押题”赵圆问道。

    “是啊,押题,然后背范文。”张铭边写边说。

    “哦”赵圆来了兴趣,“你是不是有段考的什么消息啊,刚才的作文你练习的什么题目”

    “刚才哦,我押的题是西游记”张铭头也没抬。

    “少骗人了。”赵圆不满道,“怎么可能出西游记的题目,你肯定是不愿意告诉我。”

    “我真写的是西游记,不信你看看。”张铭拿出已经完成的一叠稿纸递给了赵圆,“顺序别翻乱了。”

    第四节语文课,刘芳老师在讲台上很不满地发现张铭一直在埋头写着东西,这也罢了,张铭毕竟成绩优秀,他上课干点别的谁也说不出什么。而他的同桌赵圆也一直低着头在偷偷地看着什么。

    肯定是言情小说刘芳心想,这年龄的女孩子就是喜欢看这些东西,罢了,给她留点面子,下课再找她谈谈吧。

    周六的补课因为没有早读、课间操和时事新闻时间,所以一上午有五节课。四、五节是语文课连上,按照计划最后一节课是作文练习时间。第四节下课后,刘老师来到了赵圆的座位前,拍了拍还在低头看书的赵圆:“赵圆,你刚才上课在看什么,怎么一直不听课”

    “啊”似乎没有料到老师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手中的东西已经来不及塞进抽屉了,赵圆毫不犹豫地把张铭出卖,“张铭说这次段考作文他押题了西游记,所以借了范文给我看。”

    “押题西游记”刘芳有点哭笑不得,这次段考是由她来做的作文命题,她当然知道无论哪个老师来出题都不可能让学生们写西游记。

    一脸的怀疑,刘芳说:“是吗那把张铭的范文给我看看。”

    听到两人的对话,张铭也只好停下了笔,说:“刘老师,我就是随便写点东西,您看看就好了。”

    悟空传第一排的三个字似乎有点平淡无奇。果真是西游记啊

    “我要让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的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好有气势的一段话,刘芳有点被打动,这就是自由啊

    “当当当”周六学校没有电铃,都靠着年级组长于上下课的时点在走廊上来回走动,敲着一面从音乐组借来的锣来提示。

    2班的学生都等着刘芳上讲台公布今天的作文练习题,这可能会透露出段考作文的一点点信息。结果,几分钟过去了,仍看到她站在赵圆旁边看着一叠作文纸双眼发亮。

    “老师,上课了”叶伟作为语文课代表来到刘芳身边轻声提醒。

    “哦,哦,好,上课”已沉浸在这个与众不同的西游世界的刘芳反应过来,放下手中的稿子,不敢相信地问道,“张铭,这是你写的”

    “嗯,是啊。从第三节课开始写的。”张铭老老实实点了点头。

    “写的不错,继续加油,老师希望看到你的结局。对了,你想写多少字”

    “大概十几万吧。”张铭回忆着悟空传的字数。

    “有想过写完后出版吗老师有很多同学在出版社工作。”这年头中学生出版小说成了一件很时髦的事情,从96年郁秀的花季雨季开始到后来韩寒的三重门,各种天才小作家层出不穷。

    “暂时还没想那么远。”张铭摇摇头,前世悟空传是从网络开始走红的,张铭有点拿不准如果先出实体书是否会影响到这本书的前景,“我准备先传到网上看看反应。”

    “也行”毕竟才不到两万字,刘芳也觉得自己有点心急了,“那你有需要随时找老师。”

    整个周末两天时间,张铭除了半天时间补课,在家又花了几个小时做了两套奥赛试卷拿了满分外,都在电脑上写悟空传。张宁作为一个文科出身的教师,看过儿子写的初稿后也默许了他的行为。悟空传一共20章的正文,张铭周日睡觉前已经在榕树下和读书同步上传前八章,按照他的计划在下个周末结束前,整本悟空传将上传完成。

    张铭并不喜欢这种文抄公的行为,只是他清楚现在家里所有的金钱都砸在了亿安科技这只股票上,一直到明年2月前他都没有第二笔大额的收入能够进账,为了加速原始资本的累积,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前世,悟空传一出世就轰动了整个网络,实体书销售也累积突破了百万册。

    它关于爱情,关于自我,关于回忆,关于成长,它是没有人能拒绝的淡淡哀伤。

    我要让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的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这是书中唐僧的信念。也是张铭重生之后的思考。

    前世,他与言蓉的羁绊,与谢妩的默契,让他在那俗世间如同陷入了泥潭寸步难行、难以痛快呼吸。当他最终做出选择,却同时面对离去的言蓉和谢妩。

    他反复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也许,言蓉是遥不可及的梦想,而谢妩是伸手可触的现实,如果真的放弃梦想而牢牢地把握现实,一切会是怎样的结局。

    他渴望能够牵着言蓉的手自由自在的奔跑,也奢望在谢妩拥抱他的时候能够勇敢的将师姐拉入怀中,告诉师姐从此以后他会给她温暖和安慰。

    写下悟空传,是张铭对于自己前世经历的质疑,也是他在这一世与命运展开再一次较量的决心。张铭的心中充满了曾错失的自有与爱情的渴望与呼唤,即使要转世历经万重劫难,他也一定要冲破阻碍去弥补遗憾。

    要让这天重现光明,要让这地山低路平,要让那心爱的女孩都明白我意,要让那伤痛都烟消云散。

    从昨天写到现在,当挣扎着写下师姐的名字后,才发现自己满脑子都是关于师姐的点点滴滴,想念她清丽的身姿、醉人的笑容还有那个始终温暖的怀抱。

    如果说言蓉让我伤痕累累,那师姐就是我无法弥补的遗憾。

    师姐,再也不愿听到你在我耳边轻唱的独角戏,

    如果真的可以重来,我一定会懂得珍惜。

    师姐,愿你一切安好,

    真的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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