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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谢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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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男生来说,游戏永远是一个不可回避的话题。

    从小时候的红白机开始,超级玛丽、坦克大战、冒险岛、赤色要塞,当然还有最经典的魂斗罗。之后是街边林立的游戏室,拳皇、街头霸王、四大名将、三国志。

    张铭还记得小时候教委将严禁学生进入的场合总结为“三室一厅”,似乎是桌球室、游戏室、录像室还有舞厅。桌球室在后来随着丁俊晖的崛起变成了一个高雅的运动,录像室则日益式微,舞厅这种地方学生本来去的就不多,只有游戏室一直是各学校通缉令上的头号对象。

    当个人电脑开始普及,制作精美的电脑游戏取代了模拟机成为男孩们的最爱。

    从最开始的沙丘、红色警报、帝国时代,一直到之后代表单机游戏最高峰的星际争霸、魔兽争霸和反恐精英,在老师和家长们的捶胸顿足之中,多少学生在电脑室后来改叫网吧的地方挥洒着自己的青春时光。

    如果你仅仅是学习成绩不好,没关系,你还是能在男生圈里混下去的,但是你如果不会打游戏,那么对不起,大家会在背后指指点点一副鄙夷的样子。

    不同于很多小说的描写,附中尽管也有所谓的坏学生,学着浩南哥、山鸡们的风范在校园里老师关注不到的角落招摇过市。但是校园暴力这个词距离张铭的记忆十分的遥远,除了高一那唯一的一次。附中男生们解决纠纷的方式很简单,要么我们到球场中赌上自己或班级的荣誉,在女生的注视下来分个胜负;要么我们去电脑室,单挑团战随便选,看看谁更厉害,如果害怕被学生会的人抓现行连电脑室都不敢去,那就趁早认输,等着在学校里被传为笑柄,然后期待有下一个倒霉鬼能够取代你的地位。

    1999年,距离魔兽争霸和反恐精英的推出还早,一统中国电脑室的游戏只有星际争霸。在这个网络还不发达,资讯匮乏的时代,张铭记得自己和叶伟每期都会如饥似渴地阅读电脑商情报和大众软件上寒羽良撰写的战报,不同于未来可以通过rep直观感受高手的战术与操作,现在的学生们只能通过文字和截图去感受紫禁之巅的交战,hongzf、reapple、jeeps是当时中国星际的英雄,而未来大红大紫的f91、pj、lx还不知在哪个山洞里修炼内功。

    由于缺少名师指导,大家的战术都是自己慢慢摸索,无法和未来职业选手那种成体系的打法相媲美。所选择的地图一般也都是资源丰富的thehunters,喜欢猥琐战术的会偏爱ggae,为了显得自己与众不同的会要求来一盘lostteple。

    学习上,张铭是毫无争议的第一,无论男生还是女生。但是关于谁是年级的星际争霸第一,这个话题则引起了巨大的争议。2班尽管学习成绩傲视年级,但是在游戏方面则地位低下,被程琳云死死管束的男生丧失了大把去电脑室练习的时间。

    在电脑游戏尤其是rts游戏上,张铭是一个名符其实的理论派,他喜爱去阅读大量关于游戏的战术分析文章,然后在脑海中模拟自己能如何改善,他基本只和电脑对战,享受蹂躏电脑的快感;和人对战的次数则屈指可数,因为张铭知道自己花在玩游戏方面的时间非常少,和人对战免不了被菜,而他又是一个非常厌恶失败的人,所以面对他人的邀战能躲就躲。张铭自己真正擅长的游戏是体育类游戏,如fifa系列、实况系列还有f系列,可惜前两者在附中学生中目前还属于小众游戏,到2000年后才有一个爆发,而f这种经营管理类游戏则根本不适于对战。

    王琦在4班就读,也是张铭的死党之一,也是这一次一挑七的联络人。说起两人的相识就不得不提到初二那次省中学生百科知识竞赛。

    1998年底,湘南省教委为了响应国家教委素质教育的号召,在全省范围内展开了一场以学校为单位组队参加的初中生百科知识竞赛,最终由六所学校参加的总决赛甚至在湘南卫视,这个后世被称为芒果台的最强地方频道,周末的黄金时间进行了直播。

    自认为执全省中学之牛耳的附中当然要挑选精兵强将参加。所以张铭初二上学期一开学,教务处就在初中部轰轰烈烈地搞起了选拔。

    附中的传统,任何竞赛的参赛人员都不是由老师指定,必须公开选拔,让参赛选手在全校面前露露脸。

    选拔的规则很简单,完全参照省竞赛的规则,以班为单位组队参加,每一队由三名选手组成,题型包括必答题和抢答题。经过年级初赛,每个年级的前两名进入初中部的总决赛,最终决出班级冠军,并根据选手个人的表现情况,由观赛的老师和学生于总决赛的现场组建附中代表队,共四人,三名主力一名替补。

    从小就博览群书的张铭当然是2班当之无愧的核心主力,以年级冠军身份带领2班一路杀进初中部总决赛,并在图书馆报告厅举行的决赛中惊险夺魁。获得第三名的是初二4班,王琦是核心兼队长,亚军则是初三5班。

    最终附中代表队的组成是事先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两名初二的男生成为了主力,另一名主力则是初三5班的一位女生,她叫谢妩,初三的年级第一兼初中艺术团团长。附中为参赛队员制定了周密的备战计划,图书馆引进了一套百科全书专供队员们参阅。每天中午12点半到2点,下午放学后六点到七点半,都有专门的老师在图书馆小教室给予参赛队员辅导。

    当参赛名单和备战计划公布后,几乎在一瞬间张铭和王琦成为了附中男生的眼中钉,因为谢妩。

    与言蓉那害羞但是不失活泼可爱的性格不同,谢妩在学校里是冰雪女神。肤若凝脂、滑腻似酥,两汪清水似的凤眼,虽然总是淡淡的看人,却有说不出的明澈,酥胸高耸,比同龄女孩发育得更加成熟,配上近1米7的身高、年级第一的学习成绩以及艺术节舞台上,那让所有人迷失自我的舞姿,谢妩成为了附中所有男生心目中的梦中情人。只可惜,谢妩对所有人都是那么不假言辞,冰冷的神情在2米外就能让你感觉到寒冷,所有对谢妩有想法的男生都在寻找接近她的方法,而代表队的特训则是被大家视为最佳机会。

    结果。。。结果这一切竟然被两个初二的小屁孩儿给毁了。他们懂得谢妩的美吗,他们懂得如何去欣赏女孩儿的美吗无数初三的禽兽在心里呐喊,天啊,为什么会这样

    从10月18日代表队选定,一直到12月4日比赛尘埃落定,,一个多月的特训时间里,张铭与王琦每天都穿梭在初三无数人愤怒的目光中和谢妩一起走进图书馆那个小小的教室单独看书、听课。张铭和王琦也就在这种身为公敌的日子里相互陪伴,再加上对于彼此知识面的钦佩,两个人逐渐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对于张铭而言,他对谢妩有着非常特殊的回忆。他不太清楚为什么这个漂亮的师姐会有冰雪女神这个称号,因为在集训的日子里,他觉得谢妩非常的和蔼、亲切。谢妩没有对张铭摆过师姐的架子,她会像普通同学一样,遇到不懂的问题向张铭请教,也会耐心解答张铭的疑问。参赛前每周例行的队内测试,当张铭回答出一个队员们都不知道的问题,谢妩会开心地为张铭鼓掌,向他微笑着竖起大拇指,然后对张铭说,你真棒。

    当在湘南卫视那个1000多平米直播厅举行的决赛进行到最后阶段,附中与五中的比分僵持在了一起,反应敏捷的谢妩帮助附中抢到了最后一题的答题权,然后将答题的机会让给了张铭,而那题正好是比赛前一天张铭请教过她的一道地理问题。夺冠之后,谢妩在后台拥抱了张铭,还脸贴脸在他耳边轻轻说,张铭,你真棒。

    当然,王琦对张铭的说法有着截然相反的意见,他坚持认为谢妩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冰美人,基本很少和人交流、平时也看不到她板着脸外其他的表情。

    谢妩这个师姐成了张铭在这次比赛所结交到的一个知己,这段特别的关系一直延续到了未来,多年以后张铭才明白这种知己其实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红颜知己。

    在张铭眼里,谢妩是一个可以无限宽容他的大姐姐,会愿意在任何时刻听他的倾诉,开解他的烦恼,安慰他的心情。在张铭和言蓉进行冷战,互相不说话的年代,每当张铭开始烦闷,他都会跑上楼去找谢妩诉说,以寻找内心的平静。只有和谢妩单独相处的时候,张铭才能忘却言蓉给他的伤痛。谢妩总是微笑着,拍拍张铭的后背,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贴着他的脸在他耳边说:“师姐相信,你是最棒的。”

    2002年高考后,谢妩去了bj大学光华管理学院。临走前,她对张铭说,言蓉既然不要你了,那么来北京吧,师姐在北京等你。说完后,张铭看到谢妩的脸涌上了一阵红潮,就好像每次艺术节演出,化妆后的谢妩脸上的一抹红晕,在那一刻让张铭怦然心动。

    第二年,张铭失约了。有时候,张铭会忍不住想如果高三那年,谢妩还在附中,自己还能得到她的拥抱,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在前世,谢妩成为了金融圈的女强人。从光华毕业后,她进入国际顶尖的pe基金ibj分部,张铭在2008年暑假获得的bj实习机会,就是谢妩帮忙推荐的。那个暑假,谢妩还邀请张铭去奥体中心观看了梅西的比赛。这朵美丽而清远的莲花一直保持单身和洁身自好,在外表光鲜亮丽内在却藏污纳垢的金融圈里,谢妩也总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女性典范,一个楷模,彰显着自己的个性,如此的与众不同。但是,谁又能明白谢妩内心的酸楚。

    2009年暑假,当张铭毕业最终选择sh的cb而不是bj的i后,谢妩决然转身留给了张铭一个刻骨铭心的背影以及红色保时捷那震耳欲聋的发动机轰鸣。

    等待了那么多年,她终于失望,选择了离开。

    两个月后,还沉浸在失去母亲悲痛中的张铭从旁人口中得知,谢妩竟然已经一个人申请转去了i美国总部,就在那条著名的大学街上,离斯坦福很近很近。

    张铭不是感情的白痴,他能够深刻地感觉到师姐在若有若无中对他表现的爱意。但是前世的他无力顾及。与言蓉之间的纠缠让他筋疲力尽,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处理与谢妩之间的关系,他不想失去谢妩,但是他更不愿放弃言蓉。

    因为言蓉自己失去了很多,也放弃了很多,包括谢妩。张铭自认为是一个专情的人,但是为什么上天却给了他最残酷的结果,让他一无所有。

    前世在sz的时候,有一次与叶伟喝酒,醉意朦胧的叶伟对张铭说,你就是活该,为了言蓉你让谢妩一个人远走异国,孤苦伶仃。那可是谢妩啊,我们所有哥们儿的女神,你这个家伙怎么忍心这样对她。所以,老天让你谁也得不到,这就是给你的报应

    有时候,张铭觉得如果自己是一个贪心的小孩儿就好了,不用考虑太远,只需要左手和右手都紧紧握住,哪边都不放弃,永远攥在手心,贴在胸前。

    最亲的爱人和红颜,

    心一直在摇摆。

    一边是爱情,一边不是爱情却胜似爱情,

    左右都不是,为难了自己。

    爱已不可自拔,

    如何面对

    如果真的左右为难,

    不如爱了,就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