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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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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墨色的长发中夹杂着许多灰发,面颊微陷,却更显得一双黑眸深沉,身上穿着的青色道袍粘了尘土,还有些破旧,腰间却系了一块红玉,成色极好又灵气十足,满身的风尘仆仆落魄模样,却偏让人感觉这是个有故事的不凡之人。【愛↑去△小↓說△網w  qu 】

    “这位道友何故在此?”打心眼儿里江桐叶就觉得此人亲近,就开口问道。

    “我在此处等人,已经等了小半年了。”男子开口,声音沙哑,像是许久都没说过话了一样。

    “是在等谁?”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催促她问这个问题。

    “我在等你。”男子目光灼灼地盯着江桐叶,好像是未见许久的老友,又好像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江桐叶疑惑,又一笑说道:“我可从未见过道友,怎么可能是我?”

    “那便是我认错人了。”几句话之后,男子的声音总算恢复了正常,低沉而浑厚。

    “那人与我很像?”

    “不像。”

    江桐叶奇怪,不像又为何会认错呢,“道友继续等吧,不叨唠了。”

    语罢就走,走了两步感觉有些奇怪,回头一看,却是那男子就跟在自己身后,半是不解半是恼怒,“道友自等人去,跟着我作甚?”

    “等不到了……”话音淹没在叹息之中,悲愤吞没了悔恨之意。

    那初见时候的苦涩似乎又涌了上来,江桐叶万分不解为何一见了这人,自己就一点也不愿防备着他,言语间竟似与大师兄一般交谈了,“既等不到人,那道友自便就好,又为何跟在我后不走呢?”

    “你是不是想找人?”男子也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一字一顿地说:“我知道他们在哪儿!”

    江桐叶一愣,立刻逼近了一步,“你到底是谁?”她从未与人说过此行的目的,就算亲近如叶和光也不曾知晓,眼前这个人又是从何得知!就算心底觉得再熟悉、再亲近,她也不由起了戒心。

    “你可以叫我尉迟。”明知江桐叶并非在问他姓名,却故意曲解了其中意思。

    江桐叶面上一冷,“尉迟道友,你又怎么知道我自己找不到他们,非得靠你帮忙呢?”

    “是尉迟。”男子再次强调了一遍,“你不会找到的,九天之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们究竟是谁,究竟在哪里。”

    “我却是不信了,道友还是自便吧。”说完,瞧也没瞧依旧跟着的尉迟一眼,径自甩袖离去。

    原本打算好了先要找到那家人,再去和司徒师姐汇合去那青蒙山探上一探,但瞧着现如今的情况,这计划得变上一变了。

    正往城内走着,忽然听闻有三五路人聚在宣裔榜前指点说话,细听之下,竟是在讨论江城太守张贴的罪己诏。

    那江城太守姓秦,江城本地人,祖上也富贵过,是有名有姓的大家族,但一代比一代人丁衰弱,连甲姓也够不上了,最后竟掉出了士族之列。幸而这一代出了个人物,一路解元会员状元独占三元,又得了今上的赏识,平步青云,安安稳稳地当他的太守,这秦家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务农呢。这秦太守也是个妥帖人,上下皆有打点,治下也是风调雨顺,这次三年任期一满,想来是要向上调动一番,就算平调,也合该调回京都了。

    不想临近了这年年末,江城却出了乱子,好几处富庶人家都被灭了满门,死状也甚是骇人,几百口人都活生生被吸干了精血变成了人干,这可是吓坏了众人,不多时候就传出了流言,说这秦太守定是背地里做了坏事,触怒了鬼神,所以降下这些不详之兆。且不说这秦太守素日里为人是最和善的,为官是兢兢业业的,但看这流言中的漏洞却是明显,这太守真要做了错事,为何不直接降祸给他呢?但就算这般漏洞百出的流言,却传得越发沸沸扬扬,不得已之下,秦太守写了一道罪己诏,贴在了宣裔榜上,一为减轻流言,二则也言辞恳切地寻着能人异士来找出真凶。

    “魔修?”江桐叶喃喃自语,在闻得死因之后,她第一时刻便想到了这些人,生抽魂魄、血祭兵器、以血为食,为了增涨修为或实力无所不用其极,各种翘楚还秉承着死前受得痛苦越多,魂魄越容易成为厉害的想法,每一次都是血洗虐杀……所以在修士之间都颇受排斥,每每听闻哪出有魔修出现的时候,当地的其余修士都会聚集在一起,携手将其剿杀,所以现在还活跃着的魔修,不是已成为魔头,威慑一方,就是蛰伏在常人中间,小心行事。

    “不应该啊……”不管是吸了精血增涨修为也好,还是为了炼那罗刹血雨旗万鬼蚀骨幡也罢,需要精血的数量不是这么几个凡人足够的。

    “人数不对。”尉迟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继续说道,“除了这些人,还有流民乞丐甚至普通的庄稼户,但这些人就算死了,又怎么会惊动到一城的太守?”

    江桐叶无语,她自小在一水天宫长大,相识相交的都是修士,虽然门派内长幼有序,但每个人好歹都被当做人对待,就算是一个炼气期修士被杀害了,也会有人去查清事情的因果,哪里见过这般把人命也分了三六九等,“下等人”的死活在一些人眼中只是一些数字罢了。

    “我能做些什么?”江桐叶扪心自问。

    “你可以去杀了那个魔修。”尉迟继续说,“现在的你还做不了什么。”

    “现在的我还什么都做不了。”江桐叶重复了一遍,攥紧了拳头。

    也是有心要显露两分本事,不至于过会儿因为年龄而被轻视,抛出一段青纱,既可做飞行的法器,尤是攻防一体,在炼气期可用的法器也是顶尖的,普通的散修或许到了筑基期才能用到,但对于一水天宫这等一界之内的顶尖门派之一来说,不过是人手一件的门派福利。

    因着有些畏惧离开地面飞行的感受,江桐叶素日都不以它代步,只当作武器用,但现在她为了造势,便跳上了云晴纱上,神识展开,确定了太守官邸所在,化作一道青烟而去,有几个真巧抬头瞧见的凡人,都激动地与旁人说自己见到神仙了。

    到了太守官邸,江桐叶也不下去,也不进门,只翩翩然站在青纱上,衣袂纷飞,朗声说道:“江桐叶此行而来,是为了那魔修,里面的道友可愿多一份助力?”

    前厅里坐着数人,一僧一道一儒生一对夫妇一少女一老妪,其中修为最高的,是炼气十层大圆满的儒生,所以众人也他为首。这儒生早在江桐叶靠近之时就已发觉,现在江桐叶自己点明了来意,他便开口道:“击杀魔修本就是我等修士的本分,两位小友既有这份心意,我等欢迎还来不及呢。”

    说着便迎了江桐叶并不知何时也到了此处的尉迟进了前厅。江桐叶虽依旧有些戒备着尉迟,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迟了半步却还和尉迟并排走了进去。

    “这位是通玄大师,是无相寺澄海大师的高足。”通玄和尚双手合十见了礼。

    “贫道凌霄子,挂单在白阳观。”那道士稽首后说道。

    “这二位是范先生和范夫人。”

    “我夫妇二人不过一介散修,当不得先生夫人之称。”范先生听得那儒生如此介绍,立马谦逊说道。

    “当得当得,谁不知你们二人可是制符的能手。”儒生笑着恭维,“这位是……”

    “我也是刚到,还未曾说了姓名呢,还是我自己来说吧,妖族,胡钰。”少女胡钰一颦一笑间带了一抹天生的魅意,再听她名字,应该是狐族。

    少女继续说道:“现在可是两族和平的时候,诸位道友中应该没有愿意制造摩擦的吧?”虽然在长老会和修士联盟的合力之下,双方暂且相安无事,但这和平毕竟时日短暂,两方中还有成员敌视对方,所以为了避免之后冲突,还不如先将警告之话摆在了前头,众人也知这个理儿,连连摆手说不是。

    最后一名老妪虽年纪长了一些,但精神却很好:“老朽不才,虚长了几岁,修为却和大家差不多,大家伙都叫我谢婆子。”

    其余人一一都认识了,儒生才说道:“我也是散修一个,名号是子墨书生,叫我书生也可。”

    江桐叶与众人一一见了礼,又说了一遍名讳,又说:“这位是尉迟道友,也是我方才遇见,也不知是从何而来?”

    江桐叶那点小心思哪瞒得过尉迟,一眼就瞧出了是想借旁人来探出他的来路,就说:“山野闲人,尉迟。”

    众人一觑,倒也不好开口再问,只说道:“我们几个早来了几天,整个江城发生事故的地方也去看过了,我们先与三位道友说说,一起找找看有什么规律没有,若能找到,便能在那魔修下一次动手之前抓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