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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破壳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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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墓掘迹》读者群,——465422668)

    关于瓮棺,我曾于一本考古的书籍上看到过,但书本里记载得比较笼统,都是大概的介绍。说是瓮棺的使用,主要是古人追寻一种灵魂不灭的信仰。它最早出现在新石器时期,在我国奴隶制社会被广泛使用。

    当时因为对这个感兴趣,我上网查了相关资料,里面写得有点慑人。说是这瓮棺葬主要针对的是一些尚未成年的孩童,这些孩童里面有的是夭折的。夭折的孩子在古代被视为不详,所以他们的尸身不能被放入族人的墓地,只能被葬在荒野,为了避免荒野的孩子被野兽吞食,古人便用上了陶瓮。

    读大学那会儿,上铺的兄弟是个平日里胆小,说鬼故事却特别来劲的人。我当时虽不愿听,但还是吸收了不少。他说鬼里面最凶的就是那种夭折的孩子,他们好不容易投胎做人,却无故而死,这种情况下,他们便会积聚怨气,到处害人。

    而瓮棺的悚人处除了夭折的孩子,还在于它的信仰。在那些可怜的孩子死后,父辈们为了他们灵魂不灭,会在瓮棺底部,或者封盖的部分钻一个小孔,方便他们怨魂自由出入,另外一种说法说这孔的存在是为了让他们能从里脱出,更快的转世。

    无论是哪种,对于此时的我来说,都是悚人的,因为我看到隐隐透着邪气的陶瓮封盖上确确实实有一个小孔,这印证了网上的说法。而且从这个角度看到的破碎陶瓮里的孩子,他并不是那种婴孩,看着倒像是四五岁的孩子。要说当时这些孩子是折了的我不相信,因为没那么巧,一时之间,所有的孩子都非正常死亡,毕竟这穴道很长,瓮棺又很多。

    想到此,我止不住吞了口唾沫,脑补了小鬼从孔里钻出来害人的画面,整个人不由地打了个机灵。【愛↑去△小↓說△網w  qu 】此时zippo的外壳开始发烫,高度紧张使得我浑身燥热,这热劲已经弄得我汗流浃背。

    事实上对于瓮棺葬还有个很野的说法,说是在古代的时候,有些君王为了镇墓,将一些怨气很深的东西带入墓中,目的就是防盗。这种东西哪怕没直接弄死人,也能给人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而在古墓里的这些多为活殉瓮棺,这种活殉方式很残忍,是将稚嫩的孩童活生生塞入马桶盖大小的陶瓮里,然后用封盖封住。这些孩子过不久后,就会在里面闷死。而他们的尸体呈一种双手抱膝状,就跟在母亲子宫里的形态差不多。

    试想着自己被封在一个手脚不得张开,密闭的空间,无法进食,那内心得有多狂躁?这种死法真的比刀砍,蛇咬还要憋屈,我甚至都能感受到这些可怜孩子失去呼吸时,在里面扭曲的形态和挣扎过后,无限幽怨、愤恨的面容。

    这正是处奴隶制社会,命如草芥的时候。我不知道瓮棺到底是出于谁手,是丧心病狂的楚王,亦或是忠诚到凶残的八巫,无论这两者是谁,我都能接受。但如果这瓮棺通道是出自司马岩的手,那他真是老谋深算,故意弄一条开凿的人工道,让对盗墓套路熟悉的倒斗人误以为这是工匠所用的逃生场所,然后等他们进入之后,才发现这是致命小鬼的洞穴。

    想着想着,突然意识到一点,我们在很早的时候就被司马岩算计了!如果这些孩子的死,都是他的杰作,那么他一点都不如帛书里面记载的心善。【愛↑去△小↓說△網w  qu 】什么天降之子……能与闪电齐降的怎么会是圣人?他该是一个恶魔!

    没有错,我不断思考着,随即确认了自己的想法,这种阴邪的手段类似南洋的降头术,一般人不会懂,也控制不了,而且设计这样的陷阱,我并不觉得是八巫能做得到的。就只有司马岩了,一个杀死那么多无辜孩子的伪君子。

    这一刻突然觉得有点恶心,我想起了司马岩写的帛书,他说不想让芈灵一错再错,可是他的凶残比芈灵更为极致,毕竟墓是由他设计的。

    现在想来什么水道机关、青铜窟窿、幽冥死水都是邪性异常,在蓝鹊溪和我们提起司马岩的一部分过去时,我听得入迷,竟然忘记了这墓本身的凶性。芈灵只想报仇,死了也不该整出那么多危险的东西,这些都是司马岩事先安排好的,这墓就是他本身。

    想到这些,我浑身发寒,有一种世界观被颠覆的感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但我觉得这或许是个正解。

    在我思考问题的间隙,初八已经离我有点距离了。这条穴道最起码有五十来米长,在这样一个狭小,令人窒息的地方,整个空气都怀揣着某种阴森的味道。我收起了烫得不行的打火机,告诉外面的同伴瓮棺的来历和里面看到的怪孩子。

    一下子,宝财就慌了,他语无伦次道:“怎么会这样,不是逃生通道吗?怎么会是用来腌人的?那陶瓮里面的是小孩?不不……我不进去,那煞气得多重!”

    一时之间,我也无法和他解释,因为此时一个个瓮棺离我的后背很近。要是我蹲起身,脑袋就得撞上诡气森森的陶瓮。这一想,我头皮阵阵发麻,不知道那个关于孩子惨死,怨气深的说法会不会在这时候突然应验。但只要想着这一条像肠子的空间里,挂着无数虫卵,我就浑身发怵。

    有些时候,某些东西,还真是不知道它存在的好。我后悔好奇心大,把自己作死,不过想明白点,万一出事,知道自己怎么死,也总比枉死好。

    九死一生后,才更加珍惜自己的小命。不敢再多想,我向前爬去,但嘴里却不由发出一种恐惧的哼唧声。

    此刻,依稀还能听到外头蓝鹊溪规劝我回去的声音,可这一刻我的脑子很乱,唯有身体还在继续麻木地往前爬。这种感觉就像高中那会儿参加1500米长跑,累得不行的时候,有再多人给我加油我都听不进去,只想着快点到终点。

    就在我不断向前,脸上的汗水都滴下来时,整个安静到诡秘的空间,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我脖子一凉,心通通狂跳,暗想:怎么回事?难道说里面的阴邪小孩破壳而出了?此时,我在通道中间,往前不是,往后也不是,这种感觉一如被封在陶瓮里的小孩,憋得慌。

    “他娘的,流子,说话!”外头的陈醰大喊着,此时我欲哭无泪,陶片不断跌落在我身上,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随着碎裂的声音已经到达了极限,而原本想回应陈醰的话,也在黑暗的洞穴中被阴冷的空气带走。

    正当这时,突听得一阵“哇哇”声嘶力竭的啼哭声,这哭声不同于一般的孩子,它更加尖锐,像被磨尖的刀刃,听得人心烦意乱。而整个黑洞就是一个扩音器,我已经完全听不到陈醰他们的声音,耳朵里充斥着尽是夺命的哭叫。

    我心里暗暗叫苦,想着:完了!这些孩子的阴魂定当是要拿我索命了。这时候,初八已经在外面了,他急喊着:“小流子,不要慌,继续往前!”

    我应声,正欲不顾一切地向前进,却听前面除了陶瓮碎片掉下的声音,还有什么沉闷落地的声音,我心一凛,慌忙定神,在洞穴里适应了黑暗的光后,我看到不远处一团奇怪的暗影,那暗影并不高大,只是伫立在那里。我慌乱去掏打火机,但此时我紧张得不像话,连续掏了几次,都没能取出。

    “靠……”一瞬间,我急得心如火烧,暗想着:这倒霉也能传染!在瀑布的时候,宝财到哪都被蛇攻击,现在初八和我同钻一个洞,他顺利脱身了,我却把小鬼们都给弄醒了!

    就在我悲苦的这会,撕心裂肺的哭声戛然而止了,这种感觉很不好,像是看一场音乐剧,正看到高潮的时候,灯灭了,声音也消失了,只剩下黑漆漆的舞台。

    什么情况?我暗想着,呼吸瞬间凝滞,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自己又有怎样的命运,只是本能抬起头,环顾四周,想从中找到一点动静。然而只是静默了一会的时间,就听前面的暗影发出一种天真的笑声,这笑声很空灵,不像是人嘴里而出,倒像是整个穴道传出来的,我不由的浑身冒起鸡皮疙瘩。眼下,只得快速控制呼吸,再次颤抖着将火机点亮。只是火光刚跳动起来,就看面前一张青灰色的脸对着我。那脸贴得我很近,不过一拳头的距离,我吓得惊慌向后退了一些。再看,这脸的主人就三四岁的模样,他盯着我,眸子里满是诡异的纯真。我一方面害怕,一方面又同情着他,就在我没有任何举动时,那阴邪的孩子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比那种狡黠的更可怕,像是蕴藏着某种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