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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四、生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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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唐虎的在警车上的一番闲扯,似乎大大缓解了自己内心的压力,整个人也镇定了很多,对于即将要面对的场景,其实我的心里还是很紧张的。

    唐虎这会儿已经把警车开的如同赛车一般,不停的左躲右闪着过往的车辆,我甚至听到了身后不时传来其他司机破口大骂的脏话。

    十五分钟后,落金山的轮廓出现在我和唐虎的面前,这个地方说来你可能不信,我虽然是在市局工作,但从来没有来过,甚至听都没听说过。

    但根据唐虎所说,落金山的名气不算小,常年都有外地的游客慕名而来,而今天,这里可能会上演一出警与匪的血腥枪战。

    罗刚拍摄的那张照片中的巨石在接近山顶的位置,我和唐虎根本没有时间爬上去,索性落金山为了方便游客们的游览,已经修通了的公路,大部分地方都能通车过去。

    唐虎加大油门,整辆警车如同疯狗一般冲向山顶,不多时,我忽然一指眼前的一辆停在路旁的车,对唐虎喊道:“快看,那是不是解缙外出常坐的那辆车?”

    唐虎瞟了一眼,把警车停在了那辆车的附近,我们两个拔出枪来,小心翼翼的接近了被丢弃的车。

    车里并没有人,罗刚已经带着解缙前往了巨石那边。我和唐虎对视一眼,开始拼命的向着巨石所在的位置跑去,希望罗刚还没有杀掉解缙,否则我们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当我和唐虎来到巨石附近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带着面具的罗刚还有面如死灰般坐在地上的解缙,解缙的一只胳膊上被扎了一刀,鲜血淋漓,看来他也想过反抗,可惜被镇压了。

    我示意唐虎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把手枪别在腰后能快速拔出来的位置上,就向着两个人慢慢的走去,此刻,我的内心有太多的疑问,需要他们来给我解答一下。

    “林警官,我看到你了,如果你想要救回这个人的话,我劝你最好还是回家吧。”罗刚的声音从面具后面传出,回荡在这空旷的场地上。

    这会儿,雨已经停了,但天空依旧还是乌云盖顶,仿佛还有一场大雨还未降临。

    我轻笑一声,说道:“我想你误会了,我知道你想要杀掉他,为洛心报仇,但是,你听我说,他根本不是真凶,真正的凶手可能另有其人!”

    罗刚没有接我的话,他从腰后抽出那把一尺多长的短剑,用剑尖对准的解缙的脸颊,俯视着他说道:“来,把你刚才告诉我的跟林警官说一遍。”

    解缙苦笑着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林睿?好久不见了……没错,凤凰高中的四名女生是我杀的,而且是用掺杂了大剂量致幻物的蜡烛让她们陷入了强烈的恐惧幻觉,从而引起了心肌梗塞。”

    我嘴角扯动,连忙问道:“你究竟是怎么把蜡烛给四个女生的?还有,你到底为了什么要杀死她们?”

    罗刚没有说话,他沉默的仿佛一尊雕像,解缙摇了摇头,胳膊上的伤口让他的脸颊不时颤动一下,他深呼吸了几口,说道:“很简单,我不过是乔装改扮了一下,在她们经常路过的街道上摆了个小摊,专门等着卖给她们那些特制的蜡烛……至于我为什么杀死她们,我想可能是因为她们倒霉吧?没有任何理由,只是因为我能操控她们的生死。”

    解缙的话让我很疑惑,虽然他说的话让我基本能填补上一些相关线索的漏洞,但还是说不通,解缙是市局副局长,可以说是位高权重,前途无量,或许下一届的市局局长就是他也有可能,他怎么会选择随意的去杀人呢?

    那解缙的道德还有职业操守如何能让他心安理得的去做出这一切呢?

    眼前的谜团仿佛更加的多了,我望着解缙继续问道:“暂且假设你杀死四名女生的原因是因为你愿意……那么,张钧甯呢?”

    我并没有说出张钧甯是谁,还有她已经被杀害的事情,要的就是解缙第一时间的反应,如果他说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而杀死的张钧甯,那么解缙无论如何就是真凶无疑。

    但如果解缙根本不知道张钧甯是谁的话,那么,他就一定不是真凶!

    果然,我的话音刚落,解缙下意识的疑惑望着我:“哦?张钧甯是谁?”

    原来如此,我皱起了眉头,解缙真的不是杀死张钧甯的凶手,否则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了,他应该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想到这里,我抬头看着罗刚,说道:“解缙不是真凶,他根本没有杀死四名女生,因为今天早上,真凶为了防止自己的踪迹暴露,杀害了我的一个线人,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而那个小姑娘就是张钧甯。”

    “罗刚,投降吧……现在山下应该已经被特警包围了,你根本插翅难飞,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一定会帮你找出真正的凶手!”

    罗刚沉默的站在那里,忽然,他哈哈一笑,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那张曾经看起来很普通的面孔暴露在我的眼前。

    罗刚随手扔下面具,看着我说道:“我来到这里就没想逃,死亡对于我这种人来说,不过是种解脱罢了,如果我死了,或许还能上天堂吧。”

    罗刚此刻的气质还有语气跟我当初遇到的保安老罗完全就是不同的两个人。这时,地上的解缙忽然抬起头来,望着我说道:“张钧甯……是我杀的。”

    我摇了摇头,忽然内心冒出了一个念头,解缙如此把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到底是为了什么?

    解缙见我没有搭理他,抬头瞪着罗刚吼道:“你不是想要替心爱的女人报仇吗?来啊!你这个懦夫!我就在这里,快杀了我!”

    糟了!解缙的话刚一出口,我心底顿时一沉,动作迅速的从腰后拔出了手枪,对准了罗刚,说道:“罗刚!解缙在刺激你!千万不要上他的当,如果他死了,真凶将永远逍遥法外!洛心的仇你怎么帮她报?”

    罗刚脸色没有变化,微微侧脸望着我,说道:“林警官,不要白费力气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从我亲手杀死王金花的那一刻开始,仇恨就已经把我吞噬掉了,无药可救,而且,我也不想去监狱里度过余生。”

    “对了,你应该很好奇,我当初是怎么杀死的王金花吧?现在我告诉你就好,也方便你对案件的结尾……其实我用的办法很简单,我从网上买来了大量的没有孵化的虫卵,混合着强效麻醉剂,给王金花灌了下去,而且还是在她清醒的时候……她虽然不是杀人凶手,但某种意义上也是无意识的帮凶,我要的就是让她也亲自体验一下,身体逐渐腐烂的感觉……哦,从你的脸色来看,她应该体验的很好。”

    罗刚的话,让我又回想起了王金花腐烂的尸体所散发出来的臭味,还有对于杀人者的愤怒,我的手指下意识的放在了扳机上。

    但随后,我顿时清醒了过来,罗刚也在求死,他想让我杀了他,他清楚的明白自己此刻已经没有了任何筹码。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焦急的问道:“你把虫卵灌进王金花的体内后,有没有回去现场查看过?”

    罗刚瞟了我一眼,摇了摇头,说道:“当虫卵进入王金花体内的时候,她就已经死定了,我又何必要回去现场在看一个死人呢?”

    听到罗刚的话,我抿着嘴唇,这样说的话,那天晚上我在王金花的家里遇到的那个人,根本不是罗刚,而是真正的真凶!

    看来,我们几个人都被真凶耍了,他知道自己的身后有一个复仇者,所以要借助警察的力量来完美的除掉这个尾巴,我自恃算是聪明人,但直到和罗刚开始当面对质,我才发现了这一点。

    至于解缙,他这么求死又是为了什么?他根本不是杀人凶手,又何苦这样呢?难道他不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吗?

    我刚想继续规劝罗刚投降,却看到罗刚忽然手臂微动,一把手枪已经从腰后抽了出来,对准了解缙的脑袋。

    砰----

    来不及再说什么,我就抢先扣动了扳机,六四式手枪的枪口发出了一道明亮的火舌,一声沉闷的声响回荡在四周。

    罗刚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子弹已经打中了他的肩膀,他闷哼一声,神情冷漠的调转枪口,对准了我。

    砰砰砰!

    他连开三枪,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根本没有想到躲闪,我感觉自己的右手臂上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敲击了一下,随后,火辣辣的疼痛开始传遍我的全身。

    我艰难的跪在了地上,身后传来了唐虎的怒吼,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手枪换到了没有受伤的左手,对准了罗刚。

    枪响了,剩下的六发子弹有三颗打进了罗刚的身体里,但罗刚还没有倒下,就在我失神的那一刹那,他抬起自己手里的那柄短剑,如同切割豆腐一般,插进了解缙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