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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校奎他们坐好，讲课的人说：“我们今天听课的有个新朋友，那我就再说一下课堂纪律：不准交头接耳，不准吸烟，不准接打电话，不准做对他人不尊敬的事……”
然后就讲起了公司的宏图：“滨海市的楼子贵不贵？（贵）市领导说了，为了解决土地问题，要大规模地填海，填八百公里，这是一个多么大的工程？（鼓掌）填海的目的就是用来盖房子，你们想想看，一平方米就能买二、三万块，这简直就是印钞机嘛（鼓掌）……
“我们公司的作用，就是为了这个宏伟的工程提供资本，简单一点讲，那就是资本运作，回报也是相当高的（鼓掌）！
“这个事，得到了国家和政府的大力支持，如果工程顺利完成，主任级别以上的管理人员，除了能得到高额的回报以外，还能得到政府奖励一套望海的房子（鼓掌）……”
校奎这次没有鼓掌，因为他的手一直放在身边王兰的腿上，不停摩擦。当然，眼睛是看着讲课的人的。
后来，那讲课的主任发现了王兰的苦瓜脸，才看到了问题的所在。
他不悦地说：“这位新朋友，刚才我讲的课堂纪律上有一条，不准做对他人不尊敬的事，你不记得吗？”
校奎说：“记得啊，怎么啦？”
他指了指校奎放在别人腿上的手：“那这是……”
“这没什么呀？来这里之前我们那一组的主任就说，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校奎把另一只手放在骆小刚的腿上，说，“都一样的嘛。”
那主任说：“你这样是不尊敬他人的表现，别忘了，她是个女孩子……”
校奎说：“我没有不尊敬她，从大的方面讲，她是我的领路人，没有她，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听你讲课；从小的方面讲，她是我的女朋友，我怎么做是我的家事。”
王兰忙说：“我没有……”
校奎打断她的话：“有事我们回去再说，好好听主任讲课！”
那个主任迟疑地说：“你这样还是不妥……在课堂上。”
校奎笑道：“其实，我这也是在锻炼我的意志力……”
讲课主任马上问：“什么意志力？”
校奎解释说：“你知道柳下惠吧？我想要成为那样的人！再说，佛家有云：酒肉穿肠过，佛在心头坐！我虽然手放在她的腿上，但心里很平静，心无杂念，可你，看到了外在的东西，就不自觉地想歪了！”
讲课主任：“我……”
王兰都快哭了！
听完了课，回去的路上，向来话多的王兰不说话了。
回到第一次来的那个房间，王兰和骆小刚被那个眼镜叫到房间开会。
眼镜问：“你们说一说那个新朋友的表现，——王兰，你先说。”
王兰吞吞吐吐地说：“主任，这个人似乎对我们做的事没有太大反感，不过，他太色了！”
眼镜扶了扶镜架，问：“太色？什么意思？”
王兰脸红扑扑地底声说：“刚才去那个小组听课，他……他一直都在摸我……”
眼镜说：“这样做也太过份了点……骆小刚，你不是说和他是工友吗，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骆小刚想了想，说：“以前没发现他这样，不过，可能他女朋友被别人抢了，所以受到了一些刺激吧？”
眼镜皱着眉说：“可能有这方面的原因，吃午饭的时候，我就看到他对旁边的女孩子动手动脚的，看他是新朋友，就不好说，看到他那像狼一样的眼睛，说实话，我心里也发毛……”
王兰问：“主任，那接下来怎么办？不如换一个人来跟着他吧。”
眼镜坚决反对：“那肯定不行，是你去接的他，俗话说，见面三分情，你现在忽然离开，他就会觉得我们的诚意不到位，这样会影响到他的思想的。”
王兰为难地说：“主任，可我做不了……”
眼镜安慰她：“你就委屈几天，等他加入了我们，再对他严格管理不迟。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我找他谈谈。”
眼镜把校奎叫进她的房间，问他：“你今天去听课，有什么收获和感想呀？”
校奎点了点头说：“挺好的啊，你们做的事情很有前途的！”
眼镜笑道：“你还挺有眼光的，不像有些人，一来就说我们这是做传销，这不是乱说八道么？就拿我来说吧，我前几年大学刚毕业，到处找工作，遭人冷眼，自从我加入了这个公司以后，不长的时间里，就做到了这个职位……”
校奎连忙问：“那我也想进公司做，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是这样的，我们公司主要是资本运作，就看你能投资多少了？”眼镜微笑说，“一份投资是3980元，就是一条线，你交一份钱，就能成为一个业务员，交三份钱，就有了三条线，就能成为主任，就像我，交九份钱，就能成为经理，以此类推……”
校奎说：“那回报有多高呀？”
眼镜说：“这个以后你去听课的时候会讲到……”
校奎笑道：“看起来挺能赚钱的，不过，我还有一个更好的赚钱方法。”
眼镜不信地问：“什么赚钱的方法能好过资本运作？”
校奎说：“当然有，造人！”
“造人？”
“是呀，我到滨海市虽然不到半年，但了解到有一部分当地的家庭没有孩子。其中，有的是身体上的原因，有的是怕怀孕辛苦，但都想要个孩子。行情我也了解过了，不管男女，一个能卖个三到五万，你看这里这么多女同事，一人一年一个，还不耽误工作，一举两得！”
眼镜：“……”
过了好久，才看到校奎悠哉游哉出了眼镜的房间。
吃晚饭的时候，眼镜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训话，埋着头吃饭，目光游离。
饭后，她把王兰和骆小刚叫到房间。
她对两人说：“王业务员说得对，这个人不能留……”
骆小刚不解地问：“为什么呀？我好不容易把他叫来，你们不要，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王兰也帮腔说：“我记得你说过，他和你在工厂里做了几个月，然后就被炒了，这么长时间，估计他也没什么钱了，难道让他在这里混吃混喝不成？”
人是骆小刚拉来的，属于他的下线，所以他据理力争：“我们公司从来没有炒人的先例，这么做恐怕不好吧？……”
开完会出来，他找到校奎，说：“我们公司的等级制度是很严格的，你初来不守规矩，现在主任已经发话，说不要你了！”
校奎说：“不要我？凭什么呀？”
骆小刚忙拉着他，说：“你小声点，叫那么大声干嘛？”
校奎说：“不是，虽然我现在没钱，但我可以想办法的啊，你说是不是？”
骆小刚说：“你别急，我刚才跟主任苦苦哀求，她松了口，不过……”
校奎急忙问：“不过什么……”
骆小刚说：“你想留在公司也行，就是要到其他组去。——不过没关系，我们经常出去听课，还能碰到。”
校奎想了想，最后也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听从安排。”
然后，在眼镜的安排下，骆小刚和王兰送校奎去另外一个小组。
一行三人默默无言，王兰似乎很害怕他，走路离他远远的。
校奎也只是笑笑，不再纠缠，既然去了别组，那就相忘于江湖吧。
走不远，到了一个小广场边，广场上有一些简单的健身器材，在路灯的照耀下，有不少当地的老头老太婆在那里要死不活地转转头扭扭腰。
他们走上了边上的一幢楼房，由于在广场边，所以楼道亮堂很多，没那么压抑。
这一组人有八个，五男三女，自我介绍时，校奎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人——钟秀秀！
钟秀秀是滨海市护理专科学校的学生，上次校奎和张家怡去第一人民医院看望张家海的时候，她正好在那家医院实习。校奎还和她打了赌。
校奎看到她在这里，愣了那么一下，但很快热情地上前把她抱住：“秀秀，我的秀秀，我终于找到你了……”
旁边的王兰撅了撅嘴，心里骂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不是说女朋友被抢了么？在这里又抱上了！”
钟秀秀奋力挣扎，好不容易脱开他的怀抱，离远一点来打量着他，十几秒后才想起他是谁来。
然后惊喜地大叫一声，呜咽哭泣着主动投入他的怀里……
真是风水转流转，看到她这么热情，校奎反而手足失措，张开两手不知道放哪，心里想，我和你这么熟么？
原来，钟秀秀被她的一个同学骗来了这里，虽然交了钱，但这里的人并没有放她走，现在快到了回校的日子，她心急如焚，就在她望眼欲穿的时候，遇到了一面之缘的校奎，怎么不心里激动万分？
看到两个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亲热，这一组的主任的脸黑了下来。
他问：“这位新朋友，你和我们钟业务员是男女朋友？”
校奎点了点头：“差不多吧，她是我女人！”
“你的女朋友和你的女人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真是老土！女人，说得简单一点那就是炮友，你别说你还是乖乖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