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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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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果然就是黄剑人,见他认出自己来,也是一惊,喘息道:“你是谁?”

    凤声忙跪倒在地,说道:“弟子雪山派楚凤声,”黄剑人若有所思,颔首道:“我想起来了,雪山派可不就你一个男弟子。”

    凤声心中疑团重重,问道:“太师伯,你怎地成了这个模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说你已经……”

    黄剑人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都是我眼拙,收了一个好徒弟,好徒弟呀!”凤声惊叫道:“是岳丘山,是他把你打成这样的?”

    黄剑人恨声道:“这个畜生,他简直不是人,枉我培养了他三十多年,一直待他有如亲生,不想他竟为一个掌门之位,把我折磨成这个样子,以德报怨,连畜生都不如。”

    凤声本就聪颖,略一猜度,已明白了七八分,又听黄剑人道:“岳丘山是我的大弟子,自幼聪明伶俐,剑法又学得好,我早有让他接任朝云宗掌门之意,但自数年前少林寺武林大会之后,我见他心术不正,秉性较恶,便欲废长立幼,把掌门之位传给二弟子洪大成。

    不料被这孽徒看破,见我年岁渐高,于上月十五日邀我到后山,乘我不备,突施暗算,被他废去四肢,关在这里。

    此地乃是我派禁地,名曰绝涧,所谓绝涧,关键是这个绝字,此地处在朝云山一个绝密的峡谷,远看如一条山涧,两边是刀劈斧凿一般的石壁,另两边又是深不见底的断崖,并无出口,这地牢建在涧中,下来时被绳索吊下,若想上去,由于绳索早已被上面收回,岂不比登天还难,不知道你为什么也到了这里?”

    凤声愈听愈惊,到得后来,已是冷汗直流,心道:”死我却不怕,只恨再不能见伊人妹妹一面,见黄剑人询问,于是把雪山派如何接到朝云宗报丧,七人如何到了朝云,又如何落入岳丘山之手一一说了,说完,长叹不已。

    黄剑人听他把经过说完,也是紧蹙眉头,一言不发。

    如此过了数天,二人每日谈一些两派剑法的要诣,黄剑人修为当世无匹,比之楚天异,梁念君都要高出一筹,凤声经他指点,自是茅塞顿开,多年所习剑法的不解之处一一开解,二人又谈些诗词书画之类,也甚为相得,凤声心下大奇,想不到黄剑人竟如此文武双修,多才多艺。

    二人在牢中计算时日,约莫有一年光景,黄剑人本就年迈,本来身怀绝世武学,但已被岳丘山废去,已是废人一个,牢中气候潮湿,气味腐臭,黄剑人渐觉身体难支,已是不久于人世。

    这一天看看难捱,把凤声叫到面前道:“孩子,我本以为,进来之后,已再没有挽救朝云一派的机会,谁知又遇到你,你虽是雪山弟子,可雪山派与朝云宗本属一家,我把朝云宗传给你也不算是违背祖训。”

    凤声见他身体虚弱,正伤感间,忽听他说出这一句话,苦笑道:“黄太师伯又说笑了,我们就出不去了,你就算把朝云宗掌门传给我,又有何用?还不是死路一条。”

    黄剑人道:“我既然要把掌门之位传你,自然想出了让你出去的办法,只是你必须立个誓,出去之后,替我清理门户,除去岳丘山这个孽徒,掌管朝云一派,成为我派第十一代掌门,使我派发扬光大。”

    凤声自听黄剑人说到此绝无生还之理后,便心灰意懒,早把生死看得淡了,这时听黄剑人说还能出去,求生之念顿生,兴奋起来,拉住黄剑人道:“你说我们能出去,是真的吗?怎么出去?”

    黄剑人道:“你立了誓,我便告诉你,”凤声寻思道:“岳丘山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可接任朝云宗掌门之位的事却有些为难。”又想道:“不如先答应他,等杀了岳丘山,横竖做几日掌门,然后传给洪大成就是了。”想到这里,就发了誓。

    黄剑人大喜,拉起他道:“你既成为我派掌门,便应学会我派历代掌门单传练功心法,紫阳心法。”说完忽然打了一个呵欠,从鼻孔中喷出一团白纱纸,让凤声捡起折开。

    凤声层层揭开,竟有碗口大小,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便是《紫阳心法》的练功口诀。

    黄剑人又道:“岳丘山多番逼我交出此物,我只不给,他寻不着,只得把我关到这里,他哪里知道我会把它藏在鼻孔里,你快把上面口诀记熟了,烧了它罢。”

    凤声暗暗默记,他记性颇好,不到半天功夫,已记得熟了,依照黄剑人交代,把纱纸烧毁,又问黄剑人怎样才能出去。

    黄剑人道:“我死之后,定有人来收我尸身,你可待他们验完尸后,乘他们去回报岳丘山之际,乘机装扮成我的模样装死,把我的尸体装扮成你的模样睡在一边,那样你就可以被他们带出去了,如此尚有一线生机,否则只有等死了。”

    凤声怔了半天,直叫:“这怎么成,这怎么成……”可哪里不成,他又说不出来。

    当晚黄剑人死于牢中,岳丘山果然派人验尸,不出黄剑人所料,来人验尸完毕,便出去回报。

    凤声细想之下,知道除此之外,毫无别法,只得把自己衣服与黄剑人换了,在头上拔些头发下来,用唾液粘在下巴上,把黄剑人尸身放在一边,作睡觉状,倒身向尸身磕了头,继而闭目装死。

    不大一会,果然被两人用麻袋装起,抬了出去,凤声卷缩于麻袋之中,冷汗直流,只觉两人越走越慢,脚步蹒跚,显然走的是山路,他心知若是破袋而出,就算能够杀死两人,却也不易脱身,不如任他们抬着,看他们如何处理这“尸体”。

    这样走了一程,只觉“嗖”的一声,冷风灌耳,自己竟被抡了出去,身子急往下坠,心中惊骇,大叫一声,伸掌劈破麻袋,只见周围峭壁危崖,自己身子竟是急速向山崖下直直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