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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乡村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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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念君终于明白了,她看着楚天异,楚天异也看到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一了师太的声音再度飘来:“我要回普陀山了,咱们改日再会吧!”声音渐去渐远,倏忽不闻。

    梁念君忽然又是一阵泪下,抽咽道:“异哥哥,我这几日想了很多,你还记得我妈妈是如何死的吗?”

    楚天异一怔道:“岳母大人不是中毒身亡吗?难道还有别论。”

    梁念君道:“对,她并非中毒而死,而是被人用剑刺死的。”

    楚天异惊问:“这事我怎地一无所知,再说若凭雪山三禽武功,又怎是岳母的对手?”

    梁念君幽幽说道:“寿氏兄弟自不是我妈妈的对手,但他们若要乘人不备,突施暗算,我妈妈又在毫无防范,喜忧参半之际,又怎能躲得过他这蓄谋己久的一剑”,

    楚天异不解道:“寿氏兄弟又如何暗算得了岳母?”

    梁念君叹了口气,扭过头,直视着楚天异。

    问道:“还记得我妈妈收到的那封匿名信吗?”

    楚天异诧异道:“自然记得,莫非文章在这封信里面?”

    梁念君点头道:“信里只有八个字“海枯石烂,永不相弃”,而信上暗涂毒药,我妈妈下山后毒性发作而死之传言,却尽是曲师伯捏造,为的是不让雪山派名誉受损。”

    楚天异也是绝顶聪慧之人,一听信上是“海枯石烂,永不相弃”这八个字,登觉心中雪亮,疑团顿解,冲口道:“莫非是寿氏兄弟假借你爹爹的名字,引诱岳母下山,然后出其不意刺她一剑?”

    梁念君道:“多半是他们假扮成爹爹的模样,在我娘意乱情迷,神思恍惚之际,方才得手,试想我娘若非一心记挂着爹爹,深信他定会回雪山找她,说什么也不能着了三禽的道。”

    楚天异深深点了点头,半响无语。心中甚觉伤感。

    梁念君接着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倘若那个时候爹爹不听少林僧人相劝,毅然下少林,回转雪山找我妈妈,其时姥姥己经故世,量也无人再挡得他们住,可叹爹爹优柔寡断,这又能怪得了谁”。

    说到这里,又是一声长叹。

    楚天异似有所虑,低声说道:“你恨师伯她吗”?

    梁念君喃喃道:“异哥哥,我不恨她,因为她也是个可怜的人,甚至比我爹爹妈妈更加的可怜。”

    楚天异脸上露出了笑容,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长长叹了口气,眼中已有泪花。

    第二天,众人收拾了行装,向慧圆禅师作别,下山而去,一行十人,在镇上各自买了匹坐骑,按辔而行。

    楚天异忽然想起一事,对梁念君道:“此处离郾城不远,想当年我祖上没做官时,便在此处,至今此地还有我家故居,想我家门惨变,今已到此,理当到老家一祭。

    梁念君说道:“好吧,我也正想去看看你故乡的风光”。于是众人改向郾城而来。

    郾城地处河南省腹地,乃是隋朝时文帝所封,也算是个古城,千百年来,亦是战火不断,不过一日工夫,便到了郾城城内。

    众人把马寄放于客栈之中,楚天异遂命八名弟子各去游玩,独拉了梁念君,向城郊而来,走不过两三里地,只见远处一座偌大园,占地甚广,只是房屋破败,几乎成了一堆废墟,只有右首三间草屋倒还完整。

    初夏天气,片云即可致雨,轰轰的一阵雷声响过,淅淅沥沥的竟下起雨来,初时也不觉得大,到得后来,哗哗的竟是愈下愈大,二人一路小跑,早到了屋檐之下。

    再看各自衣衫,已是被水浸湿了大半,样子甚为狼狈,不禁相视而笑。

    忽听屋里有人说话,一个声音道:“小家伙,我年纪比你大,你自然得叫我大哥”。

    二人听了这声音,齐都吃了一惊,暗想:“逍遥仙怎的来了这里。”

    只听一个小孩的声音道:“俗话说学无止境,能者为大,你有什么本事,凭什么让我叫你大哥?”

    只听逍遥仙急道:“你不叫我大哥,难道要我叫你大哥不成?你又有什么本事,凭什么又让我叫你大哥?”

    二人在外听了暗自好笑,没想到逍遥仙年岁虽高,仍是童心未泯,给一个孩子争论不休。

    当下好奇心起,隔着窗子望去,只见屋内甚是简陋,一看便知,定是住着一户贫苦家庭。

    逍遥仙蹲在地上,气得脸红脖粗,对面蹲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寻常农家打扮,面目俊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乱转,显得他甚为机灵活泼。

    逍遥仙忽然眼睛一亮,欢喜道:“有了,咱们打一个赌如何?如果是你输了,你就叫我大哥,如果是我输了,我就叫你大哥,这样才公平,你看好不好”?

    那少年眼珠一转,故作犹豫道:“好却好,只是你即说了赌注,这赌法应该有我决定”,逍遥仙爽快答道:“好,你说怎么个赌法吧”?

    那少年拍手笑道:“好,这赌法嘛。”想了一会,伸手从灶台上拿了一只烤熟的番薯。

    贫苦人家,家里粮食紧缺的时候,多以这番薯解饿,番薯性味甘甜,烤熟的番薯入口爽滑,甚是美味,乡下的小孩,都拿烤番薯作为主食。

    只见他拿过番薯,放在逍遥仙脑门上,说道:“你只要不借用手脚,身体不动,而又吃到这个番薯,就算你赢。”

    逍遥仙拿眼上翻,堪堪能看见番薯的一根尾巴,心中想道:“这却有些难度,他既不让我用手脚,又不让我动身体,要想吃到这根番薯,恐怕比吃天鹅肉都难。

    想了半天,枉他身负绝世武功,竟也有束手无策之感。

    窗外楚天异夫妇看着有趣,可也不知逍遥仙不借用手脚,身躯不动,如何能吃到哪一只番薯。

    忽然一只蚊蝇飞进面颊,钉在逍遥仙鼻下“迎香穴”上,这“迎香穴”乃是人体七巧中最敏感的地带,逍遥仙忍俊不禁,“哈欠”一声,重重的打了个喷嚏,头顶震动,那只番薯“咕噜”一声,滚落在地上。

    逍遥仙“啊呀”一声,神情沮丧,争辩道:“我虽然没有吃到番薯,可也不能算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