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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大风西狂,人胜万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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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峔古道上,有两道身影相对而立。

    一道气势如虹,一道萎靡败絮,一个形似青年,一个尤过中年。

    “阳叔子我这把火烧的还算干净吧,满意吗?”

    “哈哈哈~”

    血液从古甲的裂缝中爬出,越来越多,阳叔子闭上了双眼,冷声道:“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

    “这些年,我们妖族有多少,死在你们人族手里——没错!报应!你们都该死——”

    ……

    ……

    ……

    灵台方寸山,那个头上印有三行三列,九个香疤,自个取名为和尚的老头,带着他取名达摩的小和尚行走在山林中,从山脊走到山谷,从山谷中又沿溪而上,遇巉崖而止……

    达摩小和尚背着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背篓,跟在他师父后面。

    暖阳明媚,师傅领着徒弟来到了一个一半红叶,一半墨叶的大树下面,走了大半天了,师徒二人坐在大树下面,略作休憩。

    达摩小和尚把背篓取了下来,靠在大树上,拍了拍屁股坐了下来。

    小和尚刚刚坐下来,两片树叶先后从他的光头飘过,落入他手中,一红一墨。达摩小和尚看着手里的两枚树叶,灵光闪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问道:“师傅,为啥我在两枚树叶里,也看不出一个世界来啊。”

    “不是说,一叶藏鸿宇,一木蕴玄黄嘛!”

    老和尚右手摸着达摩小和尚光溜溜的脑袋,笑着说道:“因为你还小。”

    达摩小和尚撇了撇嘴,显然对他师父的这个回答不满意。

    “因为你还小,感受不到一念一菩提,还不明白‘禅’字”老和尚面容虔诚的说道,接着他从达摩小和尚手中拿起一枚树叶,说道:“达摩,现在你仔细看着这枚树叶。”

    闻言,达摩双眼凝望着老和尚两指间那枚树叶。美丽的树叶,在暖阳中闪耀着迷人的光辉。慢慢的小和尚仿佛透过那光辉看到,那枚树叶又回到了枝头。

    在枝头上,树叶不断变化。

    ……

    ……

    ……

    周围开始飞出飘絮白雪。此时,枝头上的新叶尚未吐露,吊着一片干枯的叶子。

    白雪夹杂着冬日冷风而来,将那一片叶子卷落,随之被白雪覆盖。紧跟着达摩看到,那枝头上,一颗嫩芽坚强破出,生机盎然。

    这枚于风雪中诞生的嫩芽不断成长着,任凭寒风猛吹,任凭大雪纷纷,它安静的不断成长着,安静地在体内积攒着力量,等待初春的阳光。

    达摩感受到时间的流逝,一日清晨,微雨乍晴。他看到树枝上缀满粒粒珍珠,那是一枚枚新生的嫩芽凝聚着雨水在闪闪发光——春天到了,转眼之间。

    其后,他看到,整棵树都焕发着勃勃生机,无数树叶在初夏的阳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接着达摩小和尚还听到蝉鸣,随着蝉鸣一片,他感受到周边慢慢的变凉了,枝头的树叶开始黯然失色,最终一片一片的干枯。

    夜来风雨,零落成泥。老和尚两指间那枚树叶上的光辉散去,达摩小和尚两眼一亮,像是做了一个梦一样的醒了过来,他抬起头看着他的师父,说道:“我们行于山川息于石木,是为了直接接触他们,感受他们,感悟自然……一片树叶,看到整棵大树,看到万物……落叶归根,其实万物亦然都有一个相同的归宿。一片树叶的诞生和消亡中可以看到,生命在四季中轮转变化……师傅是想告诉我,一叶而悟道,道可化万物而成世界,对吗?”

    “一物而万物,万物大自然。一枚树叶娓娓道来了生死轮回的真谛,我向你讲了一个‘道’,现在你明白了多少‘道’?”

    达摩小和尚,双手合十道:“我年纪还小,还不明白~”

    “哈哈哈——”老和尚大笑不止。

    ……

    ……

    ……

    云峔古道,上空风云变色,阳叔子逼出一道精血,双指如飞,胸前划出一道符文,符文将成之际,阳叔子大喝道:“雷震,九阳雷炎诛邪——”

    数道雷炎,猛然从天而降——直击魔虎!

    “南明幽火——”一声大喝,一股幽蓝色的火焰瞬间将魔虎包裹。紫红雷炎击向魔虎,如入泥潭,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见状,阳叔子脸上没有露出惊异,直接冲天而起。没入古道上空的乌云之中,消失无影。古道上的魔虎化形青年冷冷一笑,身形一晃,紧随其后。化作一道流光直入翻滚暴动的乌云之中。狂风骤起,高空之中电闪雷鸣,原本如瀚海的漆黑乌云突然变成一层层霄琼楼阁,突然厚重广袤的乌云中央出现一旋涡,隐约间看到,两道光影在乌云闪电之中,厮杀追逐,纵横交错。

    借助雷云,阳叔子短时间抵挡住了魔虎的攻势。但是他身上的伤愈发严重,以此时的情形演变下去,落败必然,顷刻之间。

    “阳叔子你黔驴技穷了吗?要不我再让让你,哈哈哈——我还想多玩会,哈哈~”

    阳叔子,一言不发,穷极所能的应对魔虎的每一次凶猛攻势。不容许一丝疏忽,即便深受如此重伤,阳叔子跟这头魔虎一族的高阶蛮兽缠斗至此,没有在战技上出过一丝错落。随着战斗时间拉长,阳叔子承受的痛苦急剧上增,双方差距越来越大,此时阳叔子可谓:心余千万,力不足一!

    “你害怕了吗?你感受到死亡的气息了吗?放心我还不想你死——还没玩够!”

    “噗呲——”

    阳叔子接连喷出几口血液,暗黑色。

    魔虎停止攻击,化形后的他环抱着双手,立于风雷之中,就这样脸上带玩味的笑容,看着狼狈不堪的阳叔子。

    尽管如此,阳叔子还是在坚持着,他一边竭力着调息着残破的身躯体魄,一边谨慎防范魔虎。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魔虎保持着不变的笑容看着牙龈都咬碎的阳叔子,此刻的阳叔子备受煎熬,却始终坚毅无比。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魔虎,不急不缓的说道:“阳叔子,准备好上路了吗?”说着他手中一股幽蓝色的火焰耀耀燃起。

    与此同时,云峔古道上空,一叶孤舟仿佛凭空而来。

    黄木小舟看上去,就像是人间万千河流中普通的木舟,但那浑然天成的优美线条,不经意间显示了它的不凡。

    电闪雷鸣,风云翻涌,黄木孤舟却稳如磐石、纹丝不动。

    孤舟舟头,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手持一把苍青古弓,一根青色法箭搭弓直指乌云雷暴中心,暗金色的弓弦缓缓拉开直至弓弦如满月,法箭上散发着极为强悍浓烈气息的铭文,闪烁出刺眼光芒。

    光耀一闪,划破长空,魔虎手中的蓝明幽火熄灭。

    高空舟头上,身材修长的男子,冷冷说道:“犯我人族,必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