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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万事俱备 东风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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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就出发,跟着走吧,快快回家……”伴随着炼炜离愉快的歌声。一行六人顺利的回到了部落峄山。去的时候,是六个人,回来的时候也是六个人。人都是人,去的时候是六个男人,回来之后,多了个女人,少了个男人——酒鬼依然没有消息。

    黄青突破到炼神九重天,没有什么惊天动地,风云突变。一切都很正常,水到渠成,静无声息。

    炼炜离一直相信黄青可以重临炼神,后来白尘他们也开始坚信黄青不会沦为一介凡夫。经过一个多月的生死相随,并肩作战,黄青已经不知不觉的成为了他们的核心。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黄青会这么快,用这种方式,在那种环境下,就这样离他们不过一丈的地方,大家眼睁睁地看着他炼九通神,一步登天。

    无数人,终其一生也摸不到一丝边界的境界:炼神九重天最后一重天的通神之境,他眨眼即成。

    实际上,通神之境粗浅一点解释便是:“释神魂,沟天通地。”这一点,对于很多人来说,哪怕是南荒成千上万个部落的天才,都是难于登天。但是不论在哪一个位面,总有那么一小撮,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混蛋。对于他们来说,所谓难于登天,就像是隔了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

    这一类人,在这里通常都是一些天赐道纹的妖孽,他们从炼神境一直到明道境几乎没有瓶颈可言。但是还有一些心比天高的孽畜当中的孽畜,为了磨练己身,他们压制修为,甚至散尽神曦,打破神轮,重修肉身。

    接着就是吓死人不罢休,厚积薄发,破而后立,一飞冲天。

    ……

    回来的路上,大家已经将所有信息都进行了汇总整理,他们决定由黄青向部族汇报情况。

    一行人回到部落后,大家都各自休息去了。黄青一个人走向部落深处……

    少顷,他来到半山腰上的楼阁之外,双手上下正了正衣冠,迈步前行,推门而入。门槛不高,此处偏安,门外没有侍卫,门内没有仆人。

    卷竹帘,过中庭,登阁楼……黄青熟稔的来到一间光线偏暗的房间。

    房中没有檀香,没有古玩典籍,甚至连一张书桌,一幢木床也没有…正方三丈的主室中,独有古旧铺垫一张,老人端坐其上,似定似禅,如痴如梦……

    黄青弯腰一礼,尔后静站,一一叙述……透过年迈门窗,天上鸟雀三两成群,匆匆掠过……

    峄山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老族长一生只得一子,却在三十七年前死在妖兽爪下。老人晚年收太白为关门弟子,太白天资卓越,性情又洒脱真挚,老人对这个弟子很喜爱,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酒鬼也不负慈恩……

    峄山有一部分人认为酒鬼是一个烂泥巴扶不上墙的垃圾。直到戮妖大战上,他乍放光芒,人们才意识到他的存在。

    他们大多时候只是看到酒鬼懒散的那一面:酗酒,贪睡,放荡……没错,他白天既不精神也不文明,但黑夜才是他心之所向。他在别人深夜入梦时候练功,在别人享受生活的时候游七情六欲习百态千心,在别人为了一些屁事荒废光阴的时候钻研八门九流三千左道……人痴人傻人人恶,我自丹心向明月。

    有些人私下依然诛心相向,恶意连珠,那又如何,你看不惯就看不惯,太白酒照喝,觉照睡,下面村里小芳的山楂照样吃,晴雪河边姑娘洗澡照样看,你奈他何……去你大爷的世俗千面滚滚红尘!

    老族长很喜欢这个有事没事找他喝两口,闲聊几句的徒弟。而现在陪他闲扯的弟子,拽他白胡子的弟子,他这个最小的徒弟,最后的徒弟可能就这样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了……

    人归根结底还是感情动物,并且随着年龄的增大,对有些东西看得越来越重,陷得越深。

    旁观者清,风雪听到这个消息时,立马派出一支战队,对酒鬼太白进行搜救。

    旦日,一大早黄青往铁匠铺去了…

    自从黄青在戮妖大战上夺魁后,峄山特意为黄青建了一座精致院落。离铁铺不算远,黄青转眼来到炼炜离家。他没有敲门,因为他大哥家没有门。炼炜离美其言曰:“君子坦荡荡,小爷家里没啥见不得人的!”

    有时候黄青这位大哥的思维令一般人难以接受,但是听上去好像又有那么点道理。

    黄青走进那个四处铺满铁器的屋子,感觉有点温馨。

    炼炜离正和他爸吃早餐…他头也没抬头,就道:“臭小子,天大、地大、你老大的五脏庙最大,什么事都得等我吃完饭再说!别和我拽,不就是九重天嘛!等着,我分分钟把你给逆袭了!”

    黄青看着铁匠笑了笑,无奈的摊了摊手,心中感慨道:“这张破嘴,什么时候可以说点中听的,希望这辈子有机会听到…”

    炼炜离喝下石碗里最后一口香薷九草汤,呼出一口‘仙气’,一挥手,霸气侧漏道:“有事起凑,无事退朝——”

    对面他老爹冷不遛秋的就是一鞋底板,抽他脑袋上。不骂,也不再打,但炼炜离立马给收拾的老老实实。

    “来口香薷汤不,大哥亲自后山采摘…”

    “刚吃早点…”

    “来口,炎夏治暑,香薷为首,大哥出品…”

    “其实我已辟谷了…”

    “你到底喝不喝——”

    “不喝——”

    “绝对正宗,我以隔壁死胖子明年一年的桃花运起誓——”

    “《本草经》:香薷之药,重虚其表,而又济之以热矣。对我没用,汤味微辛,不好这口。”

    “没劲,臭小子…”

    ……

    铁匠在木板凳上拍了拍鞋底,将里头的沙子给倒了出来,穿回右脚,微笑道:“臭小子找我什么事。”

    黄青拱手道:“前辈,我打算到大荒里转转,想搞清这次在远古荒原上到底是被谁给摆了一道,然后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碰到太白,再顺便杀几头畜生,所以想请前辈给我弄一套装备。”

    “你准备在里面呆多久?”

    “妖族在第九战区下一轮攻势开始前,回来!”

    “行,坐下来喝杯茶,我去帮你找找。”

    黄青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端起热乎乎的茶壶,往紫砂小盏倒了个七分满,看向对面的炼炜离问道:“来口?”

    “死开,小爷正思考人生,没工夫和你闲扯”炼炜离摆了摆手,没好气道。

    “不喝拉倒!”

    黄青端起小盏子放到鼻口不远处,来回晃动。面现陶醉道:“王盘峰顶,三生云母!好茶,妙品。”

    接着轻呼三次,小抿了一口……

    茶叶,茶具,茶水,茶艺,无一不佳,黄青接连喝了两杯,一杯三口,清神暖体,回味无穷。

    黄青喝得差不多了,又过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铁匠才从那个乌漆抹黑的小屋子里出来。随手一抛,一个金属盒子一样的东西扔黄青怀里。

    “这副铠甲名为“摯裘”,是副重甲。重量对你来说应该差不多。纯防御,不带阵列增幅,九级以下妖兽任何直接攻击无效。越级厮杀,关键时刻可以保你一命!”

    “带劲,谢啦,前辈。”说完黄青迫不及待划破手心,将带有淡淡金色的血液滴入金属盒。

    银光一闪,摯裘重甲飞旋上身,一瞬过后黄青可以感受到一片片薄如蝉翼的白银色铠甲,正在细微的挪动收缩着…

    大约过了几个呼吸,摯裘重甲已经完全契合了黄青的身体,光华内敛。黄青再将战士服穿上,完全看不出他穿了一身九级高阶重甲。

    完美!

    铁匠又扔给黄青两样东西。

    “这把弓名为落霞,是一把九级弓,刚好适合你。箭壶里有七十二根黑翎炼银箭,有一十二支刻有破甲阵列,威力不小。”

    这位铁匠大叔嘱咐道:“一个人在外面胆子大点,脑子多想点,活着回来。”

    “大叔放心,我心里有个谱子。”

    “老头子,这些玩意,你哪搞来的——”炼炜离看着一身豪奢装备的黄青两眼放光,咽了咽口水的说道。

    铁匠看着正在试弓的黄青,抽了口旱烟,轻轻呼出,对他儿子的询问置若罔闻。

    “糟老头,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炼炜离满脸黑线追问道

    搭着二郎腿躬身坐在一张木凳上的铁匠,右手不急不慢的将一尺来长的烟枪在饭桌脚不轻不重的敲了敲烟灰后,看着他儿子似笑非笑道:“兔崽子,你也想要?”

    “恩恩——”炼炜离死命点着头!

    铁匠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不慌不忙得从布烟袋中,夹出些许枯黄烟丝,然后一点一点塞进烟枪龙头…

    炼炜离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到他老爹身边,躬身点火。

    铁匠深深地吸了口旱烟,淡淡的说道:“自己做去。”

    炼炜离一听,气的脑后冒烟,跳脚骂道:“****大爷——”

    一杆烟枪砸他脑袋上,嘣咚直响——砸的炼炜离两眼泪汪汪。

    铁匠没有管一脸哀怨的炼炜离,对黄青正色道:“屠龙,会用了吗?”

    “恩,回来后,晚上用神魂感受到了,荒尊不会辜负大家之所托。”

    “行了,去吧!”

    “告辞——”

    在虚谷的时候他叫做小光头,正名荒尊。

    乘舟出谷那天,他阿公对他说,在虚谷内,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你都可以叫荒尊。到了南荒你先叫黄青,什么时候你觉得你可以承担的起“荒尊”这两个字,那就什么时候改回正名。

    黄青一个人踏入了十万大荒,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