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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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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伯一僵,正在给宁馥揉手臂的霜容也是一僵。

    但紧接着霜容回了神,正色看向宁馥,握着宁馥的手臂,说道:“小姐,我们不能回府,当时宁家把你送到乔家来给大舅父送葬,你人未回,我们几个几次去二奶奶那里追问都被拒了回来不说,府里的老爷奶奶们都躲着我们院里的人,现在知道是这么个情况,可见他们是一早就知道乔家一开始就是打定了主意要让你……”陪葬两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顿了顿,又续道:“如果回去,宁家……会收吗?”

    她的声音低了许多,打心底里不想说出这些剜心的事实,可是在眼下却是不得不说出来,好让宁馥清楚明白眼下的局势。

    宁馥虽然知道自己这个身体原先的主子过的日子不仅没有地位,自身也过于善良柔弱,霜容说的这些也在她本人从地宫中醒来的时候就已经了然于心,可她有她的主意。

    回宁家,应该回,也只能回。

    她与霜容就这么走了,以后会怎么样?难道两个女子在这个时代靠双手吃饭吗?且不说会有多艰难,单就是她顶着宁馥的这张脸,她不是这辈子在这里隐姓埋名过完余生就算了,她还有她必须要做的事。

    与认识的人再见面,一定不可能避过,到时极有可能会因为与这些杀身之仇的人们再相见,而将她与霜容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生活击个粉碎。

    “收不收,不是他们说了算的。”半晌后宁馥拉回思绪,认真的看向霜容,反手握上她的手,尽力将自己的坚定与信心传递过去,道:“你只管听我的就是,你单独去见三叔,告诉他就好。”

    霜容紧紧的抿着唇,也看着宁馥。

    须臾,霜容站起身来,肃声道:“小姐想回去,霜容一定陪着,我听小姐的,小姐让我怎么做,我便就怎么做,若是三老爷不肯施手,我就长跪不起,一定把这件事办成,绝不让小姐在外漂泊。”

    宁馥有些动容,也为这个身体有这样忠心相护的人而感动,她起身对霜容重重点了点头:“你要明白,不是我们非要靠着宁家才能活的好,而是我们不仅仅要活下去,还要堂堂正正的活在光天化日之下,拜托你了。”

    霜容受不起连忙就要跪下,却被宁馥一手扶起,但她还是坚持行了个礼:“小姐所托,霜容拼了命也会做到。”

    她打帘出去,王伯在外间也起了身,这主仆二人的对话他在外间听的一清二楚,听完宁馥这些话,他心里也与先前很是不同,很是感慨这位三小姐与当时入地宫时的改变,想着若非是经历飓风骇浪,若非是从鬼门关走了这一遭,才十三四的年纪,又怎会一夜成长,目光如此长远又生出这般胆识与勇气。

    他塞了个牌子到霜容手中,想着这三小姐身份尊贵却命这般薄,就算如此也未必就能回得了宁家,就算天开眼,回了宁家,这小小的姑娘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命运,眼眶也不禁的红了,道:“拿着这个牌子下山吧,林子到底不安全,就说是我家乡来看望我的,我帮不了你们什么,剩下的就看天意吧。”

    山下的守陵侍卫一天四换岗,为的就是养着足够的精神来看守这一带的陵墓,附近山头还有别家的陵塔,守陵的人中谁家还没两个亲戚走动,这都是常有的事。霜容带着牌子下山,总好过夜中走林路安全,也可更快的到京城。

    霜容感激不已,对着王伯深深鞠了个躬这才出去。

    王伯在外间坐着,盯着那道青帘又出了神,他有些话很想跟屋里的小姑娘说一说。

    想说,如果霜容没能成功把宁三老爷叫来接她,她现在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下离开这里离开宁家这个身份,打算一下以后的生活出路。

    他心里是觉得这种可能是十有八九会发生的,他不了解宁家和乔家内里的复杂关系,但是做为一个外人,有些常理的事情还是看得明白的。

    宁馥既然让霜容去宁府找宁三老爷,那就是说宁家几位老爷之中,这宁三老爷能接她回府的希望是最大的。

    可是这种事情不是希望大小的事情,宁馥不是被罚去思过,这里也不是宁家的陵塔,这里到底还是乔家说了算的。

    再者,最显而易见的,如果这个宁三老爷真的有这个能力,并且不忍看着宁馥这样断了性命,当初这宁三老爷肯定早也就拦下了,而且再者说了,宁馥的亲生父亲宁二老爷都能将亲生女儿送给乔大老爷一家陪葬,一个叔叔,真的会过来把宁馥接回去吗?

    可是他却说不出口,因为这些话太让人绝望了。半晌,他起身去柜子前蹲下身往里摸出一个小匣子打开来,一沓子都是他与家乡的亲人往来的信件,他伸手从最下方抽出一张银票来揣在了手里,然后又将匣子放回了原处。

    这是他能做的最大的帮衬了。

    天蒙白时候王伯是被一双小手轻轻的晃醒的,才一睁眼就被蒙住了口。

    宁馥的小脸出现在他面前,朝他做了一个手势。

    噤声。

    未反应过来,一张纸已经递到了他的面前。

    王伯一扫纸上的内容就是一怔,然则一切极快无比,宁馥已经坐在桌前,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更让他惊讶的是这呼吸之间的当口,她真的有眼泪淌了出来。

    “我家小姐好生可怜,又岂是上柱香就可以慰藉得了的,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还能做得了什么,无非就是向老爷们求个请,哪怕是在附近给小姐立个衣冠冢也好,总比就这样连个名都不能留下来要好……”

    王伯瞠目结舌,想问宁馥这是怎么一出,一头雾水却也不敢乱开口。

    而这小屋之外,百余米之处的山道石板路上。

    静谧到连微微的山风都清晰可闻。

    “送信给刚才跟着那个王伯家乡来的丫头的人,若是跟去了宁府就不必再跟了。”

    有人声随之回应:“若不是……”

    “杀。”